每日晨起,秀女们也需到景仁宫里向皇后请安,一起讨论如何伺候皇上的大计。
这是皇后的意思。
自然也是太后的意思。
杜仅言明白,为了后宫的子嗣,太后也是操碎了心。
景仁宫的日头很好。
水缸里养着睡莲,如今睡莲开了,在水里慢悠悠地舒展叶片,粉色的、淡紫色的,都是温柔的颜色。
有些暑气了,娘娘们的衣衫也较往常轻薄些,有上好的香云纱,覆在身上又凉又滑,拿来做衣裳最好了。
史景藏起了她的凤簪,重新梳了个旋风土豆那么长的发髻,说是头一回去景仁宫,为表重视,得好好打扮。
杜仅言只好重新给她梳,景仁宫说是请安,暗含比拼,秀女们无侍寝,无侍寝便是无宠,无宠就得意不起来,发髻衣裳太高调,恐会惹人非议。
史景还有些郁闷:“好容易去景仁宫,若不醒目些,我又没别的什么拿得出手,总不能给每位娘娘发两个银锭子。”
“去景仁宫为何要醒目呢?”
“想留下好印象,以后侍寝。”
“景仁宫住的是皇后,又不是皇上。”杜仅言提醒她。
田令月伏在案上,静静地抄写佛经。她性子恬静些,天天伏在那儿写写画画的,其它秀女在比划着谁的首饰好看的时候,田令月已经抄好了一份心经了。
“杜姐姐,我的字有些不大好,可我家世比不得史姐姐,也没见过大的世面,只能写写字练手了。”田令月有些羞赧。
“你写的很好。”
“那这份抄好的心经就送给姐姐了,姐姐能见到太后,学了心经以后还可以跟太后一起探讨佛学。”
杜仅言有些感动,毕竟无功不受禄。她跟田令月,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没想到田令月却送给她东西。
史景有些尴尬:“不用送我,我不大识字的,看不懂什么新经旧经。”
永福殿的小宫女们伺候着秀女梳洗好,
秀女们初次给皇后请安,起的大早,规规矩矩跪在景仁宫铺设的软垫上。
景仁宫毕竟是皇后的寝宫,摆设典雅端庄,博古架上摆着粉底蓝花官窑细瓷花瓶。
皇后叫桂圆去捧了锦盒来,锦盒里装的是海边刚供上来的珍珠。
每一粒珍珠都圆滚滚白生生的,一点儿杂质也没有。
每位秀女都有份儿。
一人一颗。
“以后都要伺候皇上的,都介绍一下吧。”皇后笑盈盈的。
眼见秀女们一个一个的介绍了自己,轮到史景了,史景跪着道:“奴婢左丞相兼文渊阁大学士兼太保御赐顶戴花翎入宫可骑马坐轿一品大员史遇与文正公嫡女一品诰命夫人吴氏之独女史景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噎。
自己也仅仅是辅国公之女、太后侄女、皇上老婆。
这个史景简历比我长。
“史景,你爹爹是皇上的老师,皇上知道你。”皇后点了点头。
杜仅言一跪:“奴婢五品监察御史杜仲之女杜仅言参见皇后娘娘。”
“杜仅言,你炼制的金丹皇上服了之后身强力壮召幸宫嫔到日上三竿才起。”皇后兴奋得站起身,见众妃嫔都盯过去,只好端坐回去,扯了扯衣袖摆出皇后的款儿:“很好,本宫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