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仅言觉得自己该换个大些的柜子了。不出所料,又在慈宁宫赚了一笔银子,连躺在寿康宫里养老的那帮太妃,都激动地拿出了银子、首饰、布料来兑换,毕竟杜仅言的木活做得好,她雕刻的先帝栩栩如生,太妃们愿意花这个钱。
从慈宁宫归来,怀里又多了个沉甸甸的包袱。
太后赏赐银十两。
周太妃赏赐银六两。
刘太妃赏赐金瓜子一枚。
惠太嫔赏赐银雕花簪子一支。
曹太嫔赏赐金耳环一对儿。
另有珍珠项链一条,珊瑚手串一对儿,还有一个瓷瓶,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
后宫地方不大,转来转去都是些熟面孔,自从杜仅言的手艺被人所知,一传十十传百,算是刹不住车了,谁能想到,杜仅言一个小小的常在,连先帝的老婆,老太妃们的钱都能挣着。
掐指一算,柜子里现有玉镯子三个,金镯子四个,银镯子两对,珍珠项链两条,玛瑙项链一串,金簪四支......这满柜的珠宝皆是内务府精制而成,每一样都价值不低。何况柜子里还收着些银锭子、金瓜子。
就连史景见了那发着耀眼光芒的柜子都要叹一声自愧不如,这挣钱能力太强了。
自进宫以来,没混到孩子,混到了银子。
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啊。
杜仅言抱着包袱雀跃地行走在长长的甬道上。
四角的天明朗干净。
一行大雁在湛蓝的天际盘旋高飞。
就见史景揣着个暖炉在御膳房旁边的垂花门等着,见杜仅言来了,史景忙将暖炉塞进她手里,亲自给她背着包袱:“赵答应差人来说,想请你帮着打磨打磨“皇上”木偶,她不留心木偶摔掉了一块,磕磕巴巴的不大好看,不知你有没有空。”
说着,史景从袖里掏出二两银子:”呐,赵答应先把费用给结了。”
卖出去的东西,得讲个售后,何况赵答应十分上道,还给了二两银子呢。
二话不说,转去赵答应宫里给赵答应售后去。
皇上带着高让刚从摘星楼下来。
钦天监那帮人说近几个月来天象有变,四星连珠,月食于房,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钦天监信誓旦旦邀请皇上到摘星楼上观天色,一行人来到摘星楼上掐算了半天,这帮人有的说陈国未来会有地震,有的说会有水患,还有的说会有火灾,还有的人更离谱,说夜观荧惑星呈红色,主大凶,预示着皇上可能会死亡。
高让急得汗珠子都出来了,这帮钦天监的人真是比监察御史都敢说,皇上才多大,别说是荧惑星呈红色,就是荧惑星着火了皇上都不会死亡吧,高让一个劲儿的朝他们眨巴眼睛,钦天监那帮人还说他“高公公若是风沙迷了眼,便先下去吧,摘星楼是风大些。”
广开言路,就是这点儿不好。
底下的臣子什么都敢说,皇上还不能生气。
好不容易摆脱钦天监的人,绕过两个小花园一座假山,过了清凉殿,再过御膳房,过垂花门就要到太和宫。
不想看到杜仅言跟史景正喜滋滋地商量着去给赵答应做售后的事。
那个包袱里的东西沉甸甸的,看起来收获颇丰。
“听说杜常在做了一堆先帝?”
“是啊,杜常在按着太后的意思做了一堆先帝,寿康宫的那帮太妃都分到了,太妃太嫔们高兴,赏了杜常在不少东西,想必那个包袱里就是。”
“人家进宫都是为了伺候朕的,她进宫是为了赚一票。”
“是啊,杜常在的木活做得好,如今在宫里很抢手呐。”
“比朕还抢手?”
高让......
钦天监的一伙人把皇上拘到摘星楼上一顿嗷嗷叫,皇上都未生气,怎么看皇上这会儿脸色有点不对呢?
“不好好给朕当妃子,天天想着赚钱。”皇上阴着脸。
“皇上想让杜常在侍寝了吧?”
“朕是这意思吗?”皇上哼了一声。
高让背过身去,望着天际的雁群偷笑。
是没说,脸上写着呢。
明显是杜常在忙着挣钱冷落了皇上,皇上心生不满了。
再往前走,过了御膳房,就是太和宫了。
皇上带着高让走了过去,又退了回来。
御膳房的嬷嬷洗菜的洗菜,煮肉的煮肉,或是蒸鸡蛋,或是杀鱼杀鸡,个个都忙着。
有个穿紫衫梳矮髻的女人鬼鬼祟祟在御膳房门口张望。
“是不是她?”皇上停住脚。
“谁?”
“木工。”
高让眯眼一瞧,可不就是杜常在嘛,瞎子也看出来了。
“她鬼鬼祟祟在那干什么呢?”皇上不解。
永福殿里有小厨房,包括杜仅言在内的主子们的伙食就在永福殿小厨房里解决,即便有什么是小厨房里没有的,需要到御膳房要的,一般也是奴才们跑腿儿,杜仅言探头探脑在御膳房做什么?
高让也不知道。
“你盯着她,再来向朕汇报。”
不多时,高让就回去跟皇上汇报,说杜仅言给了一个婆子二百钱,从她手里买了一筐子鸡蛋。
皇上只当是永福殿的伙食不好,大概是想买点鸡蛋改善一下?不对啊,杜仅言是常在位分,俸禄不说,每天还有定额的菜蔬肉品,内务府是定时定点送的,杜仅言最近都胖了,明显不缺嘴,怎么会差那几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