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皇上咳嗽了两声。
底下马上安静了下来。
“大伙不想知道朕玩的什么游戏吗?”
三品兵部侍郎袁央来了兴致:“宫中的游戏一定比外头的好玩,还请皇上明示咱们吧。”
“今儿咱们来玩拍卖游戏。”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外头倒听说过拍卖的,比如先帝朝时就有一位大贪官,先帝让抄没了他的府邸,又觉得那三进的房子闲置着太浪费了,所以在陈国范围内拍卖,价高者得。这便是拍卖的雏形了。
道理都懂的,只是拍卖什么东西?
高让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镇纸,黑色,材质是陶瓷,上头雕刻着蓝色花鸟虫鱼。
这镇纸并不名贵,样子一般,材质也不是玉石,雕刻的花鸟也是寻常图案。
“这个镇纸,是内库的东西。有哪位爱卿想出银子买的吗?”皇上望向众人,示意高让把镇纸举高。
几位大臣是人,不是草包。
这镇纸能值几个钱,大伙心知肚明。
陶瓷镇纸罢了,哪怕是内库里出来的,它还是镇纸。值不上大价钱。
“皇上怎么拿这不值钱的东西让咱们买?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如今我荷包紧着呢。”三品兵部侍郎袁央皱眉。
三品吏部侍郎刘贺笑:“袁大人家里富裕,丈人家有权,又只有一位夫人,家里的钱材是无论如何花不完的,怎么反倒说这么小气的话。”
“要我说,这镇纸十两银子都不值。”
“哎呀完了,皇上往我这儿看了,我该怎么办?若是不买皇上指不定会生气哪,可买的话谁也不想当这冤大头啊。”
因为没人当冤大头,所以气氛有点诡异。出现了皇上卖货卖不出去的情况。
出师不利。
皇上要冷场。
杜仅言赶紧捅捅她爹。
杜仲也觉得,买这镇纸挺白痴的。他倒要看看,买镇纸的白痴是谁。
杜仅言拧了杜仲一把。
“五百两,臣买了。”杜仲把银票拍在桌上。
众人纷纷望向冤大头。
十两银子都不值的镇纸,杜仲他花五百两银子买?
这不是哄抬物价吗?
杜仲一个五品官年俸少的可怜谁给他的底气花五百两买镇纸?
皇上暗叹自己这个岳丈识大体,害怕冷场还专门出五百两银子给自己捧场。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杜仲拿着镇纸,心在滴血。
本以为来赴一场年宴,不料还花五百两银子,买了这无用的镇纸,早知道不来了,败家啊。
其它官员也抱怨起他来:“杜大人,你年俸才几何啊,巴结皇上也要量力而行。”
“把价格开这么高,让我等怎么办?岂不是把我等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偏偏皇上道:“如今边塞银缺银子,众爱卿都知道,边塞关系着咱们陈国疆土的安危,为了开疆护土,越王殿下都不能赶回来赴宴。所以杜爱卿买镇纸这五百银子,将记下来,之后统一调拨用作军费,也算是众爱卿为国尽力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军费不够了,大家想办法吧。
“皇上,为国尽力是为臣该尽的本份,只是臣出身贫寒,实在拿不出什么银子,就脚上的靴子,也是补了又补的。”三品吏部侍郎刘贺开始哭穷。
皇上瞄了眼袁央,袁央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心里又骂刘贺,什么出身贫寒,难道我这出身不贫寒的就得出银子吗?
一时间就连家眷们也纷纷探头张望。
看的人多,附和的人少。
皇上暗暗哼了一声,如今都把你们集合起来了,一个都别想跑。
皇上拿出一张单子,高让捧出一对南珠耳环。
南珠耳环油黄圆润,平素只有皇后配戴。
灯光照在耳环上,这熠熠的光辉让家眷们看呆了眼。
“这耳环不错,便是五百两银值了。”
“你们刘府当然不差这五两百,这南珠耳环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官员们却不为所动,皆不出声。
“朕呐,前些时间看南府排过一出戏,说是在西海国有个人啊,本来仕途一般,娶了个有权有势的妻房,仗着妻子的家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直到官居一品,在外人看来,他对妻子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又像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实则眠花宿柳,在南巷之中偷养了两个外室,连孩子都生下了。纸里包不住火,他的妻子知道以后……”
“皇上——”袁央跪了出来:“那等狼心狗肺之人,真是让人唾弃。”
“恩,爱卿高见。”
“皇上,那对南珠耳环十分好看,想来跟臣妻魏氏十分相衬,臣想拍下来送给她。”
“爱卿对夫人真好。只是这南珠耳环十分贵重……”
“不怕贵,臣觉得魏氏值得。”
“一万两。”皇上狠了狠心。
“臣买了。”袁央颤抖着手接过南珠耳环,恭恭敬敬端到魏氏脸上。
众人都赞魏氏有福气,如此年轻有为又真心疼她的郎君,真是让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