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门外,晃悠着零散几个车夫闲汉,在蹭着听曲。
没踏进教坊司的门,屋里唱戏声就隐约传来。
李观棋侧耳一听乐了,这唱的戏正是《秦香莲》。
摸了摸怀中金票,李观棋精神百倍。
前身之前虽然教坊司跑得勤,但实在囊中羞涩,并没怎么享受过。
毕竟,就算是北镇抚司的典吏,月俸也就两贯钱,合二两银子。
吃穿用度绰绰有余,可到了教坊司这种地方,就捉襟见肘了。
但这次不同!
李观棋刚进门,就有迎客姑娘迎上来招呼。
看清是李观棋,这姑娘惊讶了下,很快调整过来。
“呀……小郎君许久不见,这是烦事已了?”
迎客姑娘笑盈盈说道。
李观棋被关进诏狱一事,她们自然不会不知晓。
且不说为他这事,有薛九娘左一趟右一趟的跑。
就算没有薛九娘,教坊司中,消息也历来灵通。
“哈哈,这是自然!今日饮酒听戏,庆我李观棋沉冤昭雪!”
李观棋笑道,大步走进门中。
“小郎君来得正好,我教坊司正有新戏开演,火爆得紧呢!小郎君要坐哪桌?”
迎客姑娘迎着李观棋到了戏院,殷勤收拾起桌子。
“桃子,给小郎君上点瓜果!”
忙叨之余,迎客姑娘扬头吆喝了一嗓子。
‘这待遇,好像比前身好了不少啊……’
看着迎客姑娘忙前忙后,风姿绰约,李观棋心头暗笑。
前身虽然也常跑教坊司,但也只算个熟客,远没有这种待遇。
现在的情况,八成是三司会审的结果,已经传到教坊司了。
毕竟,大乾有祖宗规矩。
有人击鼓鸣冤,就得皇帝亲理,结果也应放榜公布。
等姑娘收拾完,李观棋落座。
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捧着铜盘上来,瓜果糕点上了个齐全,又倒上茶水。
“小郎君,喝什么酒?妾身陪上一杯如何?”
迎客姑娘俯下身,嘴唇凑到李观棋耳边。
“九莲姑娘在吗?”
李观棋笑笑。
教坊司中称花名,薛九娘的花名即是九莲。
“小郎君还是念旧。”
迎客姑娘也不恼,笑盈盈直起身来。
“您稍候,我去后面问问。”
说着,她转身离去。
换做教坊司中一般姑娘,须得候在后厅,随叫随到。
至于薛九娘,她好歹也曾经是司中花魁,多少有点特权。
不然,也抽不出功夫来上下奔走。
“小郎君,九莲姑娘方才出去,还没回来,要不试试妹妹我?”
片刻之后,迎客姑娘返回。
“无妨,我等会便是。”
李观棋笑笑,随手打发了去。
薛九娘去了哪,他大概也能猜到,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戏,唱得倒是精妙。”
等待之余,李观棋捻了颗杏仁嚼着,看台上唱戏。
台上,虽然不是名角出演,但一个个戏本背得也烂熟,唱得有模有样。
“李百户。”
一旁,有人端着杯前来敬酒。
“范大人。”
李观棋打眼一看,认出来人,于是端起茶杯。
这位也是教坊司中熟客,一来二去都认识了,算是点头之交。
“哈哈哈,折煞我也,叫我小范就行。”
来人大笑几声,与李观棋碰杯,杯沿压得极低。
这人之后,又陆续有几人来敬。
连着好几杯茶下肚,李观棋揉了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