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纷乱如麻　　那么，要想了解小刚的一些情况，还需要找王强。　　这时，甘果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说有短信。　　“什么短信？”　　“昨夜那个人。”　　甘青拿过手机一看，内容和昨夜的差不多：“孩子很安全，不要费心了，都该干吗干吗去。”甘青对照了一下电话号码，和昨晚那个号码不一样。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是精心策划的。　　甘青狠狠地喝了几口冰镇雪碧问甘果：“小刚的情况你确实回忆不起来？”　　“我只见过几面，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你说你，唉。”　　甘青拐到另一个屋子打电话。　　“放了杨得福，留下王强。”　　“好。”　　然后甘青对甘果说：“我回去有点事，你先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更不能回家，等我电话。”　　甘果点点头。　　甘青回到茶楼，关好她的老板室的门窗后，再给田鹏打电话。　　“问王强，有个叫小刚的人，让他把这个人说清楚。然后你想办法找到那个小刚。”　　“好。”　　“快点。”　　“明白。”　　甘青的心情一直没有缓过来，思绪像乱麻，无法理清。这个时候比任何时候想找个清静地方的想法都强烈，看来移居家人去海外的计划要抓紧实施了。等把雨果找到，就立即实施这个计划。　　魏星星来电话。　　“大姐这几天也不见你，没事吧？”　　“我挺好，你招呼好茶楼就行了。”　　“这个你放心。只是几天不见你，怪想的。”　　“少贫了，忙你的吧。”　　大概下午2点，田鹏来电话说那个小刚是个无业游民，经常泡在古玩市场干些倒卖假文物之类的事，刚才见人了，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好啦，把王强也放了。”　　“明白。”　　那是谁呢？　　难道确实是冲着她甘青来的？如果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孩子，如果孩子只是一个障眼法，只是一个“道具”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复杂了。郝春雨不可能是与什么人有深仇大恨的人，他的官路很平坦，不可能树敌的。甘果无非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男人们在她身上占了便宜也就算到底了，除非有哪个把感情看得很重、陷得不能自拔的。可是，就算王强爱甘果，他也是那种草莽之徒，对感情还不会感悟得那么深，只不过也是些雄性动物“立等提货”之举，不可能深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想到这里，甘青认为只有像郝春雨那样的情种才会把感情、爱情看得可能比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所以说，如果是冲着她来，理由还是比较充足的。她有魑魅魍魉这个最大的敌人，还有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还有说不清的潜藏敌人，比如有想要她的财产的。外人不知道，但有些人对她甘青是知道的，有人知道她有两个茶楼，加起来也有上千万的资产。有人知道她有赝品店用来洗钱。有人知道她有“春晖”房产公司，那可是几个亿的资产。但这些只限于一两个人知道的。当然还有魑魅魍魉知道她经营毒品，资产无法计算。对了，还有，还有林万有，她要抓甘青的辫子，因为有甘青的存在，他的为政之路就不安全，就隐藏着危险，这个危险就像是□□，是随时可以爆炸的。　　想起来，真害怕。　　眼下，甘青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稳住甘果的情绪。这孩子性情急躁，心里撑不住事，如果让她回家见了父母，几句话就会把事情倒出来，那样就糟了，父母身体都不太好，急出个病来可怎么办。　　半下午时分，她又回到了老槐树小区。　　之前，她给郝春雨打了个电话，让他别急，雨果不会有事的，最好能回去上班，一有准信儿马上给他打电话。郝春雨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找甘青甘果姊妹俩，男人嘛，可能老想着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　　甘果无聊地在屋子里坐着，无神的双眼盯着窗户。　　甘青带来她喜欢吃的陕西米皮。　　“必须吃点儿东西，自己病了还怎么找雨果。”　　甘果吃了。　　“果，跟你商量个事。”　　甘果不说话，只盯着甘青。　　“你必须出去散散心。”　　“孩子丢了，我还有心散心吗？”　　“你必须出去，这里有我，有什么情况我就联系你。”　　“我想雨果，我不出去。”　　“听话，就是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让菁菁和大炮陪你到外地走走。”　　甘果不做声了。　　“现在天热，你们去东北，大连、沈阳、哈尔滨，这边有情况了及时通知你。”　　甘青就给菁菁打电话。　　“你和大炮陪甘果出去转转，买大连的票，今晚就走，通知一下大炮。”　　“好。”　　甘青又对甘果说：“你想想，找不到雨果，你咋回去面对爸妈。”　　甘果没了主见。　　下午4点多，林万有打来电话。　　甘青心里一震。　　林万有约甘青晚上聚一聚。　　“你看想吃什么？乡野味、麻辣味、粤菜杭帮菜上海菜，你选。”　　“不敢不敢，只是晚上还真有点儿事，改天我请大市长吧。”　　“不给面子是吧，呵呵，晚上你能忙到几点？我们等。”　　“看来还有朋友啊？不光是请我。”　　“春晖的李总，你们不是认识吗？”　　“是林市长找李总有什么事吧？非要拉上我。”　　“就是专门请你，李总是作陪，呵呵。”　　“那到我们茶社吧，也有包间，顺便也照顾了我们的生意，唵？”　　“真是企业家啊，就是有经营头脑。不过咱今天换个喝茶方式，啊哈哈，有的地方也有好茶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晚上的事不谈了，听从市长安排，不过是你请客我埋单。”　　“我是代表全市人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破费，难道看不起咱们商都的经济实力？哈哈哈。”　　什么东西嘛，背后干着肮脏的勾当，表面上还要代表人民，人民有你这样的儿子是耻辱！狗屎！　　“随便吧，我好打发，一碗稀饭就成。”　　“哈哈，那咱们就喝稀粥去。好啦，等会儿通知你地方。”　　挂断林万有，甘青立即拨李胜军的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市里的几个小官，你过去是不参加的啊。”　　“林万有也算小官吗？”　　“林市长？怎么啦？”　　“他没找你吗？”　　“没有啊。”　　“噢，那等一会儿吧。”　　甘青就琢磨这个人民的公仆到底要耍什么幺蛾子，郝春雨的事？不可能，要那样的话，李胜军还是不能在场的。魏星星的事，更不可能，那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不可能在桌面上说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那是什么呢？是钱吧！除了女人、跑官，剩下的就是钱了。　　林万有要钱，直接找李胜军不就行了，还非要她甘青参与吗？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这是忌讳！　　她的手机响了。是菁菁。　　“甘总，大连的车次已经错过了，只能到明天下午。”　　“那就买去沈阳的，晚上一定要走成。”　　“好吧。”　　就在甘青忙这些的时候，甘果睡着了。她确实太累了，受惊吓和无睡眠是最容易摧残人身体的。现在就是睡着了，她的眉宇间还打着皱褶，眉骨下方形成了很深的眼窝。看到甘果这个样子，硬挺了一天多的甘青酸楚攻心，无声的眼泪快速从眼角流出来，并顺着脸颊滑落直下。这是为什么啊？甘青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不通，他们一个贫弱之家到底得罪谁了！　　李胜军来电话。　　“刚刚接了市长的电话，他光说晚上聚一聚，没说什么事。”　　“他说都是谁参加吗？”　　“没有，只说让我定地方。”　　“知道了。”　　夏天天长。　　已经是下午快5点了，天还很亮堂。甘青望着骄阳似火的窗外，心里有不尽的感慨。很多事情都是在背后运作的，背后也就意味着黑暗，而黑暗就意味着见不得人。作为一市之长，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做事，为什么非要绕来绕去把一件事情人为地弄得很复杂，这又不是该保守的国家秘密。难道这就是当官的诀窍、规矩吗？　　菁菁来电话说车票已经订好，是晚上9点31分的车。　　时间还早，甘青就没有叫甘果，让她多睡一会儿。　　但是准备工作还是要提早的，甘青就先跟张丹联系。　　“丹丹，你一会儿赶到老槐树小区，6点左右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姐。”　　接下来这一段时间，甘青简单给甘果准备了一下外出备用的东西，这样一磨蹭，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张丹到了。　　甘青下楼把五菱钥匙交给张丹，让她在车里先等着，然后又上楼。　　都6点多了李胜军才打来电话，说订饭店可是费尽了周折，西花园、东花园，林市长说一个离市府近，一个离省府近；到西湖春天、越秀，他说人多，不是说话的好去处，这最后才订到了东区的王府，那里晚上人很少，清静点儿。　　“嗯，知道了，难为你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甘总？”　　“明的方面就按市长的意思办，毕竟他不知道咱们的事也不知道咱们有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