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初试反击　　俩人就约在了萧记烩面馆，这里24小时营业。　　几个小菜，一瓶二锅头。　　“你说我得罪谁了。”　　“也可能不是你，也可能不是甘果，你想没想到现在拐卖儿童很猖獗。”　　“我想过了，不可能，育婴园的老师说是一个像甘果的女人接走的，这就断定带走孩子的人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是有目标地去找雨果。”　　“你这么一说也是啊，应该排除拐卖这一可能。”　　俩人一边喝酒一边聊。　　老歪也一边想办法一边劝春雨想开点儿，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但话说是这么说，郝春雨能不揪心吗？　　“那怎么办，先给县委请个假，在商都多待些日子。”　　“我找不到孩子就不回去。”郝春雨很坚定。　　“你还是冷静点儿。还有，还是把希望放在警方那边，毕竟他们专业。”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郝春雨只顾喝酒，没有管电话。老歪怕漏掉信息就替他接了，是甘青。　　“春雨在我这里。有信儿没有？”　　“还没有。那好啦赵大哥，他在你那里我们就都放心了。噢，一定叫他少喝酒。”　　“好，甘总，挂了。”　　老歪对郝春雨说是甘青来的电话。　　郝春雨没有反应，还只顾喝酒。　　其实郝春雨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窝着火气，事情明摆着嘛，是你们甘果不操心把孩子给丢了，那么多人在家，却非要让还不到两岁的孩子进什么育婴园。早教早教，能起多大作用。　　老歪还是一直劝郝春雨少喝点，多想想事情怎么办。　　郝春雨突然就哭了，很痛苦，鼻子抽泣得很厉害。老歪就只拍着他的肩膀，没有阻拦，让这个平时非常看重面子的男人好好释放释放。　　郝春雨的手机又响了。　　老歪接了，又是个女人，说是同学。　　郝春雨接过电话：“林——噢小杨，嗯，我和朋友在一起，嗯，还在找。”　　挂了电话，郝春雨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老歪看他情绪变平静了一点儿，就说：“12点了，晚上你得睡一会儿。”　　郝春雨没有表情，也没有主见，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些什么。　　“要不跟我回去，反正我那儿地方大，琦琦在她姥姥家住。”　　郝春雨挥挥手：“我回西郊。”　　“这里离开元十里地呢，你又喝了不少酒。”　　“没事。”郝春雨的舌头明显硬了，出去要一吹风，肯定会醉得不能走路。　　“就别犟了，跟我回去。”　　老歪就搀着郝春雨走出了饭店。　　北上疾驰的列车没有把甘果的心从商都带走，她的脑子里还是雨果，还是那个让她伤心的育婴园。　　按照甘青的嘱咐，上车后菁菁和大炮就向T182列车长申请软卧，刚好车上留有预备，她们很快就到了软卧车厢。　　两个姑娘，轮换陪着甘果，主要也是给甘果剥个橘子、添杯水，再就是说说宽慰话。　　甘果心情不好，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拨电话，电话打不通就发短信。　　甘青那边一看是她的电话就掐断了，短信也不回，这样就让甘果情绪更烦躁。　　甘果一出商都，突然也就思念起郝春雨了，有几次她都差点儿把电话打给郝春雨，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就打消了念头。　　终于在深夜12点时，她等来了甘青的短信：“在调动一切关系寻找，你安心在外散心。”　　这甘青也是，她甘果能安了心吗？　　以后的几天里，还是没有雨果的任何消息。　　警察、社区，还有黑道、监狱里的犯人，都没有回应有关孩子的信息。　　郝春雨也觉得这种家庭大事不能不给临黄的人打招呼，他就给岳书记、鲁县长分别打电话，告知了孩子的事情。岳书记还说要动用临黄的警力帮他找孩子，被郝春雨拒绝了。　　孩子没有消息，郝春雨就胡思乱想，要么是寻找的方向偏了，要么是动用警察就是个错误，要么孩子已经不在了。每当他想到这里，都是大伏天里冒冷汗。　　甘青这几天除了雨果的事什么都没干，让她揪心的是孩子刚刚丢那会儿，甘果的手机还收到了两条短信，那些短信告诉她，孩子还是很安全的，但是这几天却没有短信来了。短信的事，就只有她和甘果知道，她还告诉甘果，咬死都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第三人，不然，雨果就没命了。再说了，甘果的那些因为家境不好被迫而为之的“花柳巷”之事也得永远向郝春雨保密，过去的就都叫过去吧，一切都要朝前看。当时甘果把头点得就像油田里“磕头机”一样。　　在甘青看来，那几条短信就是生命信息，说明那个绑架孩子的人以为雨果是他的孩子。如果真判断是他的孩子，他就会好好对待孩子。那么，孩子到底是谁的呢？不知道，没有做DNA鉴定，也不可能做那个立“信任”牌坊的鉴定的，那样会羞辱甘果的，更是郝春雨想也不敢想的问题。　　现在问题出来了，孩子到底是谁的血统还真是个谜了，所以说这才是甘青最害怕的，甚至比雨果是否会回来在她的心头还重要。这里有个贞节的问题，会影响到她甘家的名声，也会影响到郝春雨的名誉。郝春雨是个“温良恭俭让”般的人，人的品德、名誉对他很重要。雨果要真不是郝春雨的孩子的话，那、那种恶劣的影响是短时间消除不掉的，甚至要流传几辈子，可怕！　　所以说，甘青心里复杂到要解决好两个问题，一是要找回孩子，二是要搞清楚孩子的亲爹是谁。　　她把思路又定格到了包括郝春雨在内的6个与甘果有性关系的男人身上，虽然这对甘家是个无比羞耻、无比丢颜面的事情，但没有躲避的退路。她已基本上排除了拐卖和敲诈勒索的可能性。　　甘青准备重新一轮“过滤”除了郝春雨之外的那几个男人。　　郝春雨依旧还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瞎撞，警察那边没信息，再给林万有打电话，再找刘志英。　　想想看，林万有是不可能发动全市的办事处、居委会找一个孩子的。雨果对郝春雨是天大的事，但放在全市这个大盘子中，虽然是人命关天，但也不是这个市的头等大事。虽然林万有也不可能不找，但他会巧妙地安排一些在这方面能起到大作用的人去查孩子的下落。　　警察那边不能说不努力，但他们挂的案子很多，甚至还有一些特重大案件也压着他们。对于郝春雨丢孩子这个案子，他们态度积极，没有推诿，这已经是很给这个在县里挂职的郝副书记面子了。　　刘志英确实也想了很多办法，在押的拐卖犯人、出狱的释放人员能找的都找了；尤其是对那些能联系上的，有些沾边的，她都通过关系或通过权力，安排他们查雨果的下落，但几天过后也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郝春雨整个脑子里都是雨果的影子，还不到两岁的孩子，现在能在哪里呢？她在受着怎么样的折磨呢？郝春雨时不时都要全身痉挛一次，脑子里的思绪也没有了完整的线条。　　这样下去，人真的会垮的。　　雨果被绑架对甘家是件天大的事，但魑魅魍魉 、“幸福的鱼”等上下线也没有让甘青闲着，最近又会有一单较大的生意要交易。甘青下决心要跟踪一次。　　“8月15日有行动，做好准备，需要三个人，你一个，再考虑两个机灵的。”　　“好。”田鹏在甘青那里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做好着准备，随时一应调遣。　　甘青不得不把雨果的事先放一放，她必须把跟踪的事想周全一点儿。她知道这是犯戒的勾当，但她不能一直是处于守势，不能继续让人这样任意摆布，她要冒一次险，也许这就是机会，即便破了江湖规矩，她觉得对她是值得的。　　想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布局。首先，她安排买了一辆面包车，买了几部望远镜，买了录像机，还准备了微型录音机以及化装用的服装等。其次，她找田鹏认真谈了一次，主要是让他带着大家学习侦探反侦探知识，看一些经典案例。　　一场本该由警察或特种兵干的事情却在一个女人的指挥下开始了。　　2005年8月15日下午4时，商都市建国路中段，一辆车身喷有“商都快运”字样的面包车靠向路边，车上的人下来把一包东西交给等在路边的一位女士，然后面包车朝西面的方向离开。　　刚才路边的那位妇女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大型超市。　　丰田RAV4不远不近地跟在“商都快运”面包车的后面。丰田RAV4车上的人已经给“商都快运”、拿包人、接包人、车牌照都拍了照片。除了人，其他照片都很清楚。那位拿包人穿着行业工作服，戴着墨镜，很难分辨出长相。　　“商都快运”面包车顺着市区二环绕了大半个圈子。途中为了不被怀疑是跟踪，丰田RAV4放弃跟踪，换了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