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各怀心事　　“吃什么去美女？”她调侃张丹。　　“你是老板你做主。”　　“我还都不是被你指挥的嘛，你不会不承认这一点吧。”　　“都深更半夜了，哪儿还有吃的，方便面吧，家里有。”　　“坚决反对！你想虐待我。没看到我这出去二十多天都饿瘦了，你就不可怜你姐姐，给弄一口好吃的。”　　“没看见你身材更魔鬼了？你看那曲线，啧啧啧，真馋死人了，还说饿瘦了呢。”　　“我要吃大餐。”　　“那你说什么大？”　　“王三米皮、肉夹馍、过桥米线、热干面。”　　“哈哈哈……”张丹笑得很淋漓尽致，“这些高级饭店统统地打烊了，只有一些咖啡厅、五星酒店一类的小饭店小餐馆可能还在营业。”　　“那咱就委屈一下吃小餐去。”　　深更半夜了，两个女人才来到经三路北段的迪欧咖啡厅。没有开车，两个人准备喝点儿酒。　　她们要了个288包间。288这个数字也就是包间的价位，你就是吃一元钱的东西，也要结288元的账。　　甘青问服务生有二锅头没有，服务生笑着摇头，并向她俩推荐红酒。　　其实咖啡厅是不提倡喝酒的，但是为了迎合中国人的习俗，更是为了照顾生意，咖啡厅就被改良到能喝点儿红酒了。　　“去问问你们老板，我们要喝二锅头。”　　服务生奇怪地看着两位大姐姐，怀疑这两个人受到什么打击了。女人喝酒的本来就不多，现在见到了两个要喝酒的，而且还非要喝白酒，不明白。　　“去啊妹妹。”张丹替她老板温柔了一下，然后对甘青说：“非得要喝白酒吗？其实我现在什么酒都不想喝，就想吃一碗素汤面。”　　“休想，今晚可是你给我接风呢，还不来点激情豪迈。”　　“哎哟我的姐姐，你脑子肯定是出什么毛病了，你受了刺激也不能折磨我啊。”　　“谁让咱同居这么长时间了，不折磨你折磨谁。”　　“哪个男人要娶了你，受罪大了。”　　“所以说男人们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没有一个人上钩，我就只能勾引女人了。”甘青就向张丹扮鬼脸吓唬她。　　正闹着，服务生敲门进来。　　“二锅头要在外面买，但是这会儿晚了，不一定能买到。”　　甘青就掏出100元要给服务生：“你去找吧，外面有小卖铺没下班，我们刚才看见了。余下的钱都归你。”　　“我们经理还说了，不好计算费用。还有就是我们服务员不能随便出去。”　　“好啦，那还是把你们经理喊来吧。”　　服务生又悻悻地出去了。　　“看来姐是睡足了，兴抖抖的，非要折腾点儿动静出来。” 　　一个成熟点儿的女孩进了包间，说她是大厅经理。　　“我们想喝点儿白酒，二锅头。我们刚刚支边回来。”甘青说，“支边，懂不懂？”　　经理摇摇头。　　“就是响应党的号召，到西藏、新疆等地支援边疆的建设，简称支边。”　　“噢，这样啊。”　　“我们今晚刚刚回来，为了解乏，所以想喝点儿白酒，而且是二锅头。”　　“不能换别的白酒吗？”　　“不能。”　　“那要外买的，我们这里也没有这个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　　“也不好计算费用啊。”　　“一瓶光肚二锅头12元，你们扣20元行了吧，我们这个房间的最低消费不是288吗？不够了再续费。”　　经理也是悻悻地离去，俩女人无奈地笑。　　折腾了大半天，费了很多口舌，后来总算喝上了酒。　　这种地方没有合口的下酒菜，也就是什么沙拉呀、生菜呀什么的，但是二锅头无论是真是假，那种标准的“红星”味儿还在。　　俩人都积极主动地喝着。　　酒一闹心、闹头，俩人反而严肃了。　　“怎么老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姐呢。”　　甘青不想由自己说出那档子事，她一直在等张丹主动提出来，但整个这天晚上张丹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根本就不像她平时那种利落的作风。　　“没有啊，我怎么能瞒姐姐什么呢。”　　“不说实话，看你那优柔寡断的样子，我就断定你有什么事。”　　“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我确实有，但现在没有了。”　　“哦？变化这么快？”　　“是的。”　　“什么事啊？”　　“已经没事了。”　　“那今天下午是什么事？”　　“不提了不提了，来喝酒。”　　“不行，你不说，我这杯酒喝不下去了，想想，跟我这么长时间，咱们已经亲如亲姐妹了吧，我不容妹妹受什么委屈。说吧，是不是家里需要钱，还是妹妹上学需要钱？”　　“都不是。”　　“那是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或是真的找到男朋友了？”　　“别问了，都不是。”　　张丹在甘青发问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喝着酒。甘青也看出了她情绪的波动。　　“你要这样的话可不是好妹妹。”甘青阴起了脸，佯装生气。　　“其实也没有啥。”　　“没有啥是啥？”　　“最近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另一份工作，听说岗位也不错，但我当时就拒绝了。”张丹激动起来，“可是这几天朋友一直催问我，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是想背叛我！”甘青装出很激动的样子。　　张丹连忙站起来再做解释：“我已经下决心了，再也不考虑这件事。”　　“嗬，来跟姐碰一个。我问你，姐对你怎么样？”　　“好啊。”　　“那么姐的话你听不听？”　　“坚决听话，你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好，那姐问你，朋友给你介绍的是什么工作？”　　“到一个房地产公司去工作。”张丹不愿意把田鹏这位介绍人供出来，因为当时她来甘青这里时，也是田鹏通过人介绍的。她也感觉甘青好像认识田鹏，如果要把田鹏供出去，让甘青认为这个人有问题，这不也得罪了朋友啊，所以张丹不愿意这样捣腾来捣腾去的。　　“噢，那可是一份好工作。”　　“听说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去？”　　“不想离开姐！”　　“就这理由？就这么简单”　　“嗯。”　　“那，姐要同意你去，你怎么办？”　　“那是姐的意思，我不想去。”　　“那姐非要让你去呢？”　　“那就是强迫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甘青已经感觉到了张丹的真诚和忠厚，越是这样，甘青越是要把她送到春晖去，越是要让她担此大任。　　“丹丹，你刚才说过要听我话的。”　　“嗯。”　　“现在社会，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只能碰机会，眼下这个机会来了，降落在了你的身上，这就看你抓得住抓不住了。在姐这里，真是谈不上是一份工作，用你的话说，不明不白的，还不能露脸，这算什么啊？所以说姐亏着你呢，心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给你找份体面的工作。现在是多好的机会，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重情义，守信用，但这样你又把感情债转嫁在姐的身上了，你也得为我想想，难道我就是铁石心肠吗？不是，我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尽量不伤害对方，要不咱俩怎么能成为好朋友呢，不就是这份真诚把咱俩串起来了吗？所以说，越是你为我想，我就更应该为你着想，我不能自私到光想自己吧，不能就这样让你跟我一辈子吧。这个咱俩就别争了，我现在只是要问你，那边的工作确实砸死了没有？确实是岗位不错吗？”　　“听说是这样，但没有去，只是听说。”　　“那就去看看，如果不如意，你随时可以回来嘛。”　　“姐，我……”　　“这个话题就此画句号。你看看我本来是让你陪着我来放松的，没想到又像背起了三座大山那么痛苦。来，喝酒。”　　还没有等到郝春雨走马上任，风声就已经刮到临黄县去了。　　上午郝春雨正逗着雨果玩，刘燕打来了电话。　　“我的老乡哥、我的郝书记、我的秘书长啊，想死你了，全临黄人民都想死你了。”　　郝春雨觉得很好笑：“太夸张了吧，把我都说成神了。”　　“你在我们心中就是神，我的神啊。”　　“呵呵，有什么事吗刘县长？”　　“给你打电话就兴有事才能打吗？我这个家乡小妹妹就不能随时骚扰一下哥哥？”　　“嘿嘿。”郝春雨不知如何作答。但是他现在也不烦这一套了，现在也对这一套能适应了，尽管他自己做不来，但也无权干涉人家这么行使这种语言形式的权利。　　“大哥，咱们以后可要保持热线联系，我就认你这个哥，你是咱家乡的光荣。”　　“你才是，我不算什么。”　　“哥就是哥，哥不是传说。哎哥啊，我想见你。”　　“随时都可来商都，你开会的机会也多，来了我请你吃饭。”　　“这样的哥，鲁县长下午要到商都办事，我想搭便车过去看看你。”　　“好啊，来吧。”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和变故，郝春雨的为人处世虽然不能说进步，但还是有些变化的，特别是已经能“容忍”一些人和事了，这是不是让官场给打磨的圆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