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仁眼神凝滞,暗道不好,左脚发力,竟然来了个不减速的90度变向,也就在他刚刚闪身的一瞬间,三道飞镖,在他背后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Duang的一声,三只飞镖齐刷刷扎在树干上,镖头的金属尖尽数没入树干中,可见这一镖的威力。
朱传仁冷汗都冒出来了,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便会被飞镖扎中,这个天气下大量失血,又是荒郊野外,他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转过身刚要追,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朱传仁,嘶哑着喉咙说:
“别追了,再追下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给你个忠告,别想带金子出去,一粒都不行,还有,金大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别胡乱答应!”
说完,他一转身,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那么一丢丢,在黑夜里就跟魅影一般,想想都让人后怕。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朱传仁脸色阴沉,原地呆了好半晌才转身离开。
临走时,没忘把那三只飞镖拔下来装好,回去磨磨,自己也能当暗器用。
他虽然没学过如何使用暗器,但架不住他力气大,只要中目标,对方绝不会好过!
...
白天的酒馆内空空如也,酒馆里屋,大黑丫头坐在炕上发愣。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黑丫头顿时惊醒,连忙跑出去,看到是朱传仁,顿时一愣:
“大山兄弟,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是想姐姐了?”
朱传仁没空跟她逗闷子,扫视了一圈,见酒馆里没人,这才开口道:
“运气不好,遇到个狍子,本来想抓了送你这儿换点酒钱,没想到那袍子跑的飞快,我追到密林里一时迷了路,走了大半夜才走出来。”
大黑丫头连忙说:
“哎呀,这多危险?以后可不敢这么拼命了,馋肉了就跟姐姐说,管够!”
说完,她丝毫不见外,拉着朱传仁说:
“走,跟我进里屋,给你弄点热水洗洗擦擦,这大冷天在深山老林转悠,你胆子可真大,就算没遇上熊瞎子,要是掉到猎户设的陷阱里,没摔死也得冻死!”
说着,她抓住朱传仁的胳膊向里屋走去。
朱传仁也没拒绝,他确实觉得冷,尤其是脚丫子,在雪地里趟了半宿,都快麻木了,临近屋子前问了句: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大黑丫头随口说:“大白天的,都这样。”
里屋,大黑丫头让朱传仁上炕,随后端上一壶热酒:
“大山兄弟,你先喝点热酒暖暖身子,我去给你打水,擦一擦,一会儿让这热炕烘一烘,保你不生病。”
没有拒绝大黑丫头的好意,朱传仁吱儿的灌了一小盅酒,随着暖流滑过胸膛,身子立马暖和起来。
大黑丫头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便打来热水,水里泡着两块干净粗布。
水盆冒着热气,大黑丫头的手就跟没有知觉似的,伸手进去夹起粗布,迅速扭干净,将朱传仁的破袄敞开,在他身上擦了起来。
一边擦一边说:
“你们这些留在金沟过冬的,我看了,都在心里打小算盘,你也一样!”
听着大黑丫头牢骚似的的话语,朱传仁又灌了口酒,觉得好笑,问道:
“我能有什么算盘?”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觉得自己特聪明,好像别人都是傻子一样,可我们这些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真的,我是真心为你好!”
朱传仁没有接话,他就像地主家的大老爷一样,靠着柜子,任由大黑丫头服侍自己,可惜这老娘们过气了,换个年轻漂亮的,朱传仁自有暖身子的办法!
等上身擦完,大黑丫头玩味的眼神瞟着朱传仁下半身,问道:
“下面也不干净吧?姐姐给你好好擦擦?”
朱传仁眉头一挑:
“呵呵,这儿不行。”
“没事儿,姐姐抗造,不怕这个,来吧...”
见大黑丫头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裤带,连忙伸手捂住,转而问道:
“老板娘,你说这金场开了这么多年,就真没有运金子出去的?”
大黑丫头见朱传仁不上道,愤愤的将粗布扔进盆里,溅起不小的水花。
一扭脸儿坐在炕上,语气淡淡的说:
“这个金场吧,听老人说道光年间就开了,最盛的时候来采金的好几万人,每天出金子四五百两,你算算,一年出多少?
可直到现在,还没听说有几个人带着金子逃出去的,淘金人做了几百年的梦,至今也没谁梦醒了!”
朱传仁啧啧一咂嘴:
“是啊,人嘛,谁不喜欢做梦?实现不了,就在梦里痛快痛快也成啊。”
“我们女人就做这梦。”
“哦?那你们做啥梦?”
“当然是春天的梦啊!”大黑丫头卖弄风情。
可惜朱传仁看不上她,更何况自己收了她儿子当小弟,睡小弟的娘,这可太败人品了,这事儿不能干。
“行,老板娘你继续做梦吧,我不奉陪了。”
朱传仁合上皮袄,腰带迅速打了个结,抄起桌上的海碗,把壶里的酒倒了个干净,一仰头直接闷掉,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的下了炕。
大黑丫头连忙拖住朱传仁,满脸怨气:
“你这小兄弟,怎么就不开窍呢?让一个女人这么主动,你还没反应,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朱传仁坏笑道:
“老板娘,我不是不解风情,是不想解你这个风情,你说你眼光准,我这眼睛也不是吃素的,你是那种麦芽糖似的女人,粘上就甩不掉了,我身子弱,经不住啊,所以不能开这个头。”
说完,也不管大黑丫头什么脸色,带着满嘴酒气,大笑着离开酒馆。
...
回到木屋,朱开山见他回来,直接跳下炕,拉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乱坟岗那边儿才停下。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面对朱开山的责问,朱传仁无奈道:
“别提了,昨晚偷听的根本不是什么狍子,是人,一个黑衣人,身手高超,在雪地里如履平地,甩的一手好飞镖,你瞅瞅。”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三只飞镖,大白天看着真着,锋利的飞镖透着阴寒,一看就是沁过血的。
朱开山阴沉着脸,低头打量着飞镖,呢喃道:
“我们这是被人盯上了啊!”
“是啊,那人警告我不要跟金大拿合作,也不让我们运金。”
“这人是谁呢?”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朋友。”
朱传仁瞄了眼金把头藏金子的坟,转而问道:
“我走以后,你跟金大拿说什么了?”
朱开山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他一个劲儿拉咱们入伙,我就装傻糊弄,到最后他可能脸上挂不住,把我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