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金大拿这是什么意思?”朱开山看不懂了。
“管他什么意思,咱们得尽快收网了!水袋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朱传仁果断说道。
“现在就动?”
“宜早不宜迟啊,爹,大黑丫头那边儿是个变数,咱们不能拖。”
朱开山犹豫不决,琢磨了好半天才咬着后槽牙发狠道:
“不能就这么走,得给他们下个套。”
朱传仁微微拧起眉头:
“爹,什么意思?”
“咱得让人趟趟水儿!”
...
当晚,朱开山把一屋子人都聚在一块,低声道:
“兄弟们,咱们来这老金沟是为了啥,我就不多说了,眼下已经入冬,估计湖面上的冰层够厚了,再不走,等开了春可就走不了了。”
一名年岁较大的老金夫点头道:
“老朱兄弟说的对,无论如何,为了咱们的家人也得拼这一把。”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下定决心。
朱传仁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实际上,他那双眼睛可谁都没放过,刚才但凡谁有二心,朱传仁手里的刀可不认人,直接弄死,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那老金夫又道:
“其实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现在好了,这回老朱答应和咱们一块儿走,前几回他说时候不到,都说中了,这回大伙都要听他的,起个誓,不听他的不得好死!”
大伙响应说:“对,起个誓,不得好死!”
老金夫看向朱开山:
“老朱,你说吧,怎么走?我们大伙儿都听你的。”
...
两天后的夜里,朱开山带着同屋的伙计们钻进了白桦林,东寻西摸,终于走出了金沟。
众人刚舒了口气,蓦地,一队官兵举着枪矛正往这边巡逻过来。
金夫们顿时没了勇气,回头就跑,可没跑多远,又一支队伍包围过来,为首的骑个大马,一脸凶相,金夫们认得是老林里的土匪头子老路。
金夫们面露惊惧,大喊道:
“不好,中了埋伏了!”
喊完,一个个抱头鼠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朱开山和朱传仁落在后头,谁也不出声。
老路骑着马,率领土匪围过来:
“都站住!”
金夫们被赶到一块聚成一堆,一个个的脸色就跟这雪地一样,透着煞白。
一名金夫壮着胆子道:
“我们是老金沟淘金的,自己人。”
老路嗤笑:
“去你妈的,谁跟你是自己人?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老金沟的?这么晚了想到哪儿去?”
老路阴恻恻的开口,眼皮子一支棱,看着要吃人似的。
一名金夫按照朱开山教给他的词儿说:
“这位好汉爷,您行行好,我们这几个伙计本来想在这里猫个冬,开春接着干,想家想得不行了,要回家。”
老路瞥了那人一眼,如北风般凛冽的眼神从金夫们身上刮过,冷笑一声:
“我看你们不是想家了,是想运金子了吧?都给我站好了,被乱动,老子的枪可不长眼,来啊,给我搜!”
随着老路一声令下,土匪们不由分说过来搜身,却一无所获。
然而,老路岂是好糊弄的,他那眼睛就跟狐狸一眼,冒着精光。
就见他眼皮子眨巴了两下,下了马走到年岁大的老金夫跟前,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一把掐住老头儿的咽喉,用力!继续用力!
老金夫双手用力挣巴,哪里是土匪的对手。
老路眼中闪过厉色,左手握拳,照着老金夫的肚子哐哐两拳,随后右手捏住老金夫的下巴,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嘴里抠着。
没一会儿,老烟儿止不住恶心,“哇”的一声吐出一段猪大肠。
老路身后一个年轻土匪捡起猪大肠,从上大学捏把两下惊呼道:
“老大,这里头真藏着金疙瘩!”
老路咯咯蔑笑:
“就你们一个个的,还想瞒过老子?我呸!”
照着老金夫的脸吐了口浓痰,退后两步,背着手不屑道:
“挟金潜逃,按规矩办,杀!”
话音未落,拎着猪大肠的土匪抽刀就斩,只见银光一闪,老金夫人头落地。
金夫们吓得惊呼,有胆子小的,更是吓得蹲在地上。
老路耀武扬威的在几个金夫面前晃悠了两圈哈哈大笑:
“敲你们一个个儿的熊样儿,都尿裤子了吧。”
土匪们也跟着嘲笑:
“兔崽子,就这点胆气还想运金?滚吧!”
几个金夫扛起老金夫的尸体,跟着大部队一溜烟儿的往回跑。
跑了能有二里地,应该脱离了土匪的视线,朱传仁吼道:
“行了,都别跑了!”
众人惊觉,恍过味儿来,一个个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朱传仁蹲在老金夫的屋头尸体前,借着月光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朱开山过来问:
“怎么了?”
“刀口平滑,说明那土匪的刀非常锋利。”
“嗯~”朱开山若有所思的盯着尸体。
朱传仁回头看了眼刚刚他们跑来的方向,确定土匪没追来,对大伙儿道:
“都看到了吧,土匪在咱们这伙儿人里有眼线,是谁我就不说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自行回去猫着,等来年继续干;
其二,跟我们打个回马枪,继续走,能跑出去最好,跑不出算咱们倒霉!”
他没有提老金夫用大肠吞金的事情,这属于个人意愿,他管不着,反正自己等人的金子藏得好好的。
刚刚土匪不是没检查水袋,查了,但没上心,估计也没想到谁的手艺这么巧,能把金疙瘩藏到水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