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而逝,陆靖霖渐渐的养好了身体,被白术允许下床的第一日,他就来了隔壁的碧华楼。 一个多月没见,他踏进碧华楼的院门那一刻,脚步都仿佛轻快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树下躺着的人儿。 江菡雪早就活蹦乱跳了,只是她依旧不去甘霖院,平日里也会在山庄的花园里走走,更多的还是待在碧华楼,或看话本,或回忆一下原主抚琴,她最喜欢的确是在院中树下假寐,这不,午时刚过,外面的温度降了一些,她就躺在了躺椅上,闭着眼,恍惚都快要睡着了。 忽然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不同于树枝间的遮挡,像是一个,人? 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陆靖霖含笑的眼睛。 听琴摆上了两杯茶水,假装没看到陆少侠握着她家小姐的手不松。 江菡雪倒是习惯了,没察觉到什么,只开口假模假样的关心道:“靖霖哥哥身体可是大好了?” 陆靖霖看到了听琴的目光也只做没看到,一双眼睛全盯在了眼前人身上,听她叫他靖霖哥哥,看她一副我真的很关心你的语气,却连着一个月都没再去看过他,真是个小气的娇人,索性他也不在乎,而且上次确实也是他做的有些过了。 一想到那天的事,陆靖霖就有些沸腾,握着她的手也不由用了力,见她皱眉才连忙放松力,假咳一声掩饰道。 “你的脚伤如何了?” 他眼睛不敢乱看,只得转移话题了。 江菡雪依旧含笑回他道:“无碍了。” “那便好,过几日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在山庄,乖乖的。” 陆靖霖捏了捏手中的柔软,缓解心中的思念,他慢慢说出了之前决定的事,提前打声招呼。 江菡雪闻言有些惊讶,她这般想也这般问了。 “你的伤刚好,要去往哪里?” “落雁山。” “落雁山?!” 察觉自己语气太过惹人怀疑,江菡雪连忙补救道:“那是哪里?”心里却不禁有些焦急,落雁山可是魔门的老巢啊,受的伤刚好怎么就要去那里了。 陆靖霖倒是没发现什么,江菡雪的惊讶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隐瞒,只是隐去了那是魔门老巢一事,告诉她另一个原因道:“去找药婆,她可能就在落雁山。”想了想又道:“药婆是白术的师傅,药王谷的上任主人。” “那你们要去多久?” 见他隐瞒了一部分,江菡雪也不再追问,左右她自己心里明白就好,知道了他是为了解毒去的,她也不好说能不能不去的话,只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放心,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必定安全回来。” 陆靖霖轻声安慰着,此去危险,怕是不能带她了。 “那什么时候出发?” 刚一见面就要分别了,这和之前的不见不一样,之前再如何不见,也知道他就在那里,可这次不见,确是非常危险的。 江菡雪不由有些后悔之前那般躲着他,早知道他要去落雁山,就不那么害羞躲这么久了。 伸手抚着她的长发,陆靖霖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温柔的宠溺,道:“别担心,很快就回来了,之后我就哪都不去了,就算去,也一定带上你。” 顿了顿,又俯身在她耳边道:“等我回来,我们就完婚好不好?雪儿。” 听着他的安慰有一丝丝脸红的江菡雪听到最后一句问话,不由自主的脸热,染上他的气息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点头也不是,拒绝也不行,怎么这人求婚这般随便的啊。 抬头看着他又恢复往日英俊的 脸庞,一眼撞进了他认真的眸子里,江菡雪被蛊惑般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坐在一处,即使不说话,气氛也不尴尬,江菡雪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虽然魔门很危险,但要和他分开许久,她真的有些不舍,刚刚才更加接近一些就要分隔两地,江菡雪觉得,她有些矫情了。 陆靖霖到了嘴边的抱歉,在看到她眼睛里的不舍时,说不出了,转个弯,变成了。 “有一个条件。” “我说,你们两个扮夫妻就算了,为什么我要扮车夫!啊!有我这么英俊的车夫吗!” 已经出发两天的白术依旧不满自己竟然要扮车夫的要求,贴了□□,粘了假胡子的他,此刻真的称不上英俊一词。 马车里的江菡雪掩唇轻笑,她也易了容,原本绝色的容貌,此刻只余清秀,只一双桃花眼里时不时闪过洌滟的风情。直到出发那日,她才知道所谓的条件,就是和他扮演夫妻。 江菡雪倒也不是很反感,反正他们本就有婚约,又是两情相悦,提前体会一下夫妻相处也没什么,要说不适应那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日住宿时要住同一个房间,不过好在,陆靖霖还有些君子之风,除了爱占她便宜,他每日都会打地铺,从未逾越一步。 看了眼同样掩盖了真容的陆靖霖,江菡雪仍能从这张陌生的容颜上找到熟悉的影子,首先那看她时总是带着宠溺的眼神就让她一眼记住。 抱怨归抱怨,白术仍是很尽职尽责的扮演好一个车夫,黄昏来临之际,他们也到了第一个城镇,入住了客栈后,三人就留在了大堂解决晚饭,一是因为易了容,就他们这丢到人堆里都难找出来的容貌实在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二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武林大会刚过不久,到处都流连着武林中人。这不就听到了一则无关紧要的八卦。 “唉,你听说了吗?这城中出现了采花贼。” “真的假的?哪里来的谣言?” “怎么就成谣言了,这可是真的。听说城西宝来钱庄的大小姐就碰上了。” “是那钱家大小姐?那真有可能是真的了,听说那钱家大小姐生就一副花容月貌,真想当一把采花贼一睹为快啊。” “谁说不是呢,倒便宜了那不知名姓的贼人。” 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三人吃过饭,便分开回房了,当然,江菡雪是跟着陆靖霖的。 等小二送上了热水,江菡雪不由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回想第一次入住同一间房,因为洗澡引发的“惨剧”,她早就开始警惕起来,看陆靖霖的目光看了过来,她连忙道:“你先洗!” 瞧了眼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陆靖霖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拿了衣服就走到了屏风后,不多时就传来了水声。 江菡雪红着脸背过身帮他整理地铺,直到他一身水汽的走了过来,她才匆匆的开门叫了小二来换水,又一刻不停的拿了衣服,躲到屏风后。 每次洗漱都像阴谋战似的,可她又不得不防,好在今晚倒是安然无恙,躺在隔了一层纱帐的床上,江菡雪心道,她不是不想和陆靖霖亲近,而是怕了他的热情,每次都怕他把持不住,再说了,每次都在要紧关头停住,她不是怕把人憋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