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这是极具感官冲击效应的剧情反转大法,还是本色出演,纯天然无添加,肯定能吸一波死粉。”
跟拍中的朱哲英,暗自叫好,跟拍的热情更加高涨了,开了一天剧情说明会的疲惫渐渐无感,甚至连每晚洗个热水澡的习惯,亦渐渐淡忘,痴迷于影视拍摄。
王强这一笑,晏子宾可就挂不住脸了,被武夫嘲笑简直就是大明文官的奇耻大辱,他勃然大怒:“召集马夫、轿夫、更夫、壮工......本县要亲自出城剿贼!”
衙役都不堪一用,这些县衙杂役就更不行了,晏子宾明显是气昏了头。
与之对坐的艾诏,连忙起身好言相劝:“晏兄,暂息雷霆之怒,从长计议为宜,与贱民交手,有辱斯文啊。”
实际上,他是在婉转地提醒晏子宾,兄乃圣人弟子,经文方为所长,却手无缚鸡之力,出城去找死么?
晏子宾上前握住艾诏的手,一时神情激动:“艾兄,话虽如此,难道要本县坐视贱民作乱不成?国朝威严何在啊?”
见城内连番上演闹剧,明显是怕了,盖虎心中的底气更足了,转身朝五百佃户喊话:“乡亲们,攻进县城,诛杀恶绅,咱再也不交租子了!”
租子永远是佃户心中的痛,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盖虎的话点燃了他们心中反抗命运不公的火种,星星之火渐成熊熊之势,可以燎原。
满腔激愤的佃户,在心中燎原之火的激励下,七八人一组,扛着长梯,冲向城墙,数百人蜂拥于后。
城外反民杀气熏天,城内却无可战之兵,城头的晏子宾和艾诏顿如热锅上的蚂蚁,徒叹奈何?
晏子宾有守土之责,逃,死于国法,不逃,死于反民,已是难逃一死。
艾诏与名下佃户积怨太深,矛盾不可调和,一旦这五百佃户杀入城中,正如他们自己说的,是一定会诛杀他的。
艾诏的纠结在于,他是可以立刻出逃,然若如此,可就与晏子宾结了死仇,毕竟这场祸事是他引来的,拍拍屁股走人,着实有些坑人不浅。
须知晏子宾是难逃一死,然而他的族人、座师、同窗却在,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艾诏的。
巡检王强则没有任何顾虑,逃得那叫一个干脆,“城北有人作乱,弟兄们,速与本巡检前往平叛!”
原来,他不是健忘,也不是有所忽略,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与米脂县城共存亡,跑路的由头早就想好了。
见他要逃,还要把城中唯一的一支准军事力量带走,晏子宾顿时急了:“王巡检,你可不能走啊!”
“晏堂翁,对不住了,卑职公务在身,告辞!”
“王强,本县死前必留疏朝廷,揭发你临阵脱逃之罪,黄泉路不远,咱们走着瞧!”
“哼!迂腐!”
任凭晏子宾软硬兼施,王强出逃已成必然,他带着手下弓兵,很快便消失于米脂南城城头。
“王巡检,看在往日情分,带上艾某吧。”
死亡威胁近在咫尺,艾诏不再纠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当下逃命才是最紧要的,在一众护院的护卫下,他直追王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