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猫腻,晏子宾是洞若观火的,但他是不能责备张辇的,只能装糊涂,哑巴吃黄连,心苦爷不说。
“那下官即刻赶赴镇城,向张抚台当面致歉。”晏子宾仍不死心,准备多花几百两银子,再争取一下。
张辇又是摆摆手,“晏兄,不必了,希量兄既然得了准信,便说明朝廷的旨意已然到镇,无法更改,本府不是亦未升迁么,再寻机缘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晏子宾一声叹息,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了,所谓一招错步步错。
“晏兄,亦不必如此颓唐,不说本府,希量兄原本升任参政是铁板钉钉的,这不也被张抚台压了下来么?
放心吧,张抚台致仕最迟不过明年,希量兄念着汝的情分,机缘早晚会有的。”
“那便借张府尊吉言了,近日下官去一趟神木,当面向白兵宪致谢。”
“这就对了嘛,官升一级,亦需相应之气量,晏兄天资不凡,于气量一途,已然不亚于知州矣。”
“张府尊谬赞,下官惭愧。”
“报!紧急军情!”
突然,书房外传来府衙门子慌乱的声音,紧跟着他便撩帘跑进书房,喘着粗气,目露恐惧。
张辇眉头一皱,怒击茶几,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可是,蒙鞑扰边?”
河套蒙古部落,时常越过榆林镇边墙,偶尔也有深入榆林腹地,出没延安府境。
然基本已是强弩之末,最多打打草谷,也就自行退去了,无伤大雅。
府衙门子强压心中的慌乱,刻意一板一眼的回话:“禀老爷,是大股流贼围了咱们延安府城。”
张辇拿起手边的茶盏,便猛的砸中府衙门子的头部,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混账!出了此等乱子,汝竟敢与本府咬文嚼字,着实可恶!”
府衙门子相当无语,任由鲜血流淌,既不敢喊疼,也不能以手止血,只能干挺着,等着张辇怒气消了。
......
楚云正在府衙外,苦等晏子宾,忽然,耳边传来灭清道尊威严的声音,碧空万里之中浮现出道尊那张青涩帅气的脸庞。
“楚云,本尊掐指一算,确定汝即将升任米脂巡检,武职晋试百户,军职升管队官,汝可知,升官后头等大事是什么么?”
旁边还有盖虎等人,楚云不便回话,只是仰着脸,摇摇头,表示不知。
“吃空饷,捞银子啊!”
楚云狂点头,没办法,他太需要银子了,同时,心中开始美美的盘算起来。
管队官麾下兵额五十人,榆林边兵照例是月饷一两,五十人每月饷银便是五十两,董衡、萧飞每月共支出四两,尚有四十六两入账。
再算上管队官月饷二两,每月总收益便是四十八两,一年下来便是五百七十六两,相当的不错,足够年底平了欠灭清道尊的贷款。
楚云端正的面庞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