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辇扭头看向晏子宾,叹道:“不成器的家伙,让晏兄见笑了,出了如此乱子,晏兄怕是要暂留府城了。”
能够称之“围了府城”,农民军的兵力必然在千人规模以上,只有楚云数人护驾,即便张辇不说,晏子宾也不敢出城。
“敢问张府尊,以艾都司麾下之兵,能否守住府城?”晏子宾试探着问道,他心里没底。
张辇没有瞒着他,无奈的摇摇头,“本府也不确定。”
按照明军军制,艾穆麾下应有一千官兵,以一千官兵对阵数千流贼,张辇还是很有底气的。
但问题是,张辇搞不清楚,艾穆究竟吃了多少空饷,他麾下可用之兵又有几何?
“算了,不要想了,先与本府去城头看看敌情。”
府衙婢女服侍张辇换上官服,张辇便与晏子宾出府赶赴城头,府衙中的张家小厮足有十余人,拿着趁手的棍棒随行护驾。
“楚驿丞,你快看,晏堂翁出来了。”盖虎咋呼道。
他并不知道延安府城已经被农民军围了,还想着尽快赶回米脂呢。
一直留意府衙正门的楚云,自晏子宾跨过门槛便看见他了,不理咋咋呼呼的盖虎,楚云撒腿就跑,奔至晏子宾面前。
“晏堂翁,卑职听说大股流贼已至城下,卑职愿护着您杀出去!”
楚云就是那么一说,表表忠心而已,如其所料,晏子宾根本不敢出城。
杀出去?是要出城找死么?本县的命精贵着呢!
“不,本县暂留府城,与张府尊共御流贼,此股流贼不灭,本县誓不回米脂!”晏子宾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是啊,流贼不灭,或者不退,他哪敢出城啊。
张辇也不戳穿他,当即赞道:“晏兄,好气魄,楚贤侄亦不负悍勇之名。
楚贤侄,本府已得知,朝廷加封汝官职的旨意数日之内便至,汝已是官军的一员小校,便随本府一同赴城头观敌吧。”
“卑职愿护卫二位大人左右。”
与懂事的楚云相比,盖虎又没抓住表现的机会,还在十余步外傻乎乎的等着呢。
晏子宾朝他招招手,没好气的吆喝道:“盖虎,带着汝的人,跟本县登城!”
一头雾水,还没搞明白情况的盖虎,屁颠屁颠的跑步跟进,他那几个手下就更糊涂了。
“张府尊。”一身戎装的艾穆,抢先一步赶至城头,见张辇露面,忙上前参拜。
张辇点点头,又看了看艾穆身后的官兵,个个精壮,面无惧色,军容不错。
“艾都司,兵带得好啊。”
遭到上官表扬,艾穆一脸笑意,立刻招呼手下:“弟兄们,张府尊夸尔等呢,表示一下!”
“标下参见张府尊!”约有三十人,齐声参拜,声势搞得倒是不小,很有点强军的味道。
强军如斯,张辇安心不少,随口便问:“艾都司,像这样的兵,汝麾下有多少?”
“这个嘛......张府尊,您也是知道的,朝廷总是欠着咱榆林镇的军饷,军饷严重不足自然是养不了多少兵的......
这些兵都是标下豢养的家丁,人数嘛......一共三十人。”
张辇顿时惊呼:“汝说的是多少?!”
艾穆讪讪一笑:“足足三十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