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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心(11)

漫天粉雨,幽香扑鼻。  白子画恍惚间发现自己盘腿坐于桃花树下,身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落下的花瓣。  这是哪里呢?除了满目的粉色,什么都看不见。  “师父。”  甜美娇糯的嗓音如同天籁一般动人,直直击中白子画的心。朦胧中,他看到一个粉衣少女穿过层层桃花雨正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竟看得痴了。  在他发愣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身旁席地而坐,一双白嫩的玉手将一个五彩琉璃碗捧到他的面前。少女甜甜地笑道:“师父,小骨刚做好了桃花羹,你喝了吧。”  桃花羹?好啊。  白子画想也不想便结果碗喝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原本香甜的桃花羹此时却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花千骨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父一口接着一口地将碗中的羹汤消灭殆尽,美眸中尽是欢喜。她问他:“师父,好吃吗?”  白子画想也不想,颔首赞道:“好吃。”  她做的他都觉得好吃。  小徒儿并不满意,崛起粉唇埋怨道:“好吃那你也不笑一个?”  “我又不是卖笑的。”他忍不住逗她。  “哼!”伴随着一声娇哼,花千骨突然整个人向白子画扑了过来。白子画大惊,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就这样被一向温顺听话的小徒儿推倒在层层的桃花花瓣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白子画一下反应不过来,然而小徒儿接着做出的举动更为惊人——她竟分开双腿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这、这成何体统!  他拧起剑眉,本想呵斥她大胆的行径,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一声软弱无力的“小骨……”  不可以……  花千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子画,狡黠和得意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伸出如桃花般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干燥的樱唇,歪着小脑袋媚眼如丝地问:“师父,你想要我吗?”  “我……”被她压在身下的一阵心旗摇荡,险些要将心底最深的隐秘脱口而出。但是他还是咬紧牙关,固执地拒绝她:“小骨,不行……我们不可以……”  心中拼命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天塌不惊……  “在梦里也不可以吗?”泫然欲泣的声音里满是失望和委屈,一双明眸已蒙上雾气。  他想要大喊一声“不可以”,既是拒绝她也是警告自己,然而他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最终他只得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们是师徒,就算在梦里、在梦里也不可以……不可以……”  四周陡然安静了下来,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在花千骨的脸颊上流淌。  “你还是不要我……”她悲凄地呢喃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负气道:“好!我走!我走就是了……”说罢就要站起身来。  “别走!”见她真的要走他一下子就慌了,将清心咒什么的统统尽数抛之脑后,拼尽了全力坐起身来将那香软的身子抓回来紧紧禁锢在怀中,急切地否认道:“师父没有不要你……”  她走了,他怎么办?  花千骨小嘴里依旧呜咽着,在师父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大声指控他道:“你骗我!你只会伤我、逐我、关我、不理我……”  “再不会了!”白子画将她抱得越发紧,发自大声地承诺道:“师父再不会让你受伤了……”  她轻轻扭动着身子,娇嗔道:“呜呜,师父……可是小骨还是好疼……”  “哪里?”他陶醉地轻嗅着那熟悉的体香,声音愈发低哑:“告诉师父哪里疼了?”  “这里疼……”花千骨指指自己的右脸颊,光洁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狰狞的殷红色疤痕。  “不疼了。”白子画心疼地轻抚着那象征着她美好情感的印记,那疤痕竟慢慢消失在他的指尖。他心疼不已,都是因为自己她才会变成这样……他恨不得将怀中的小女子揉进身体里好生疼爱一番。  花千骨又指指自己的左手背,那上面出现了一个销魂钉留下的凹痕:“这里也疼,师父摸摸。”  他依着她的话,抚上了她的手……  漫天的花雨中,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师父……”  “再叫一声。”  “师父……”  “再叫!”  “师父……师父……”  “小骨……我的小骨……”  “师父……其实小骨一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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