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面露不解之色，就听李牧说道：“你别封我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了，你给我一卫兵马，让我自己调教。另外，我还要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要尚方宝剑，见宝剑如见天子，有先斩后奏之权。还要御赐金牌，见官大一级，见爵大一等，天下除了你和父皇，谁也不能管着我。咋样？”

李世民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三弟啊三弟，你是要么啥也不要，要就一堆一堆的要。我让你做天下兵马大元帅是虚职，你这要的都是实权。连见官大一级，见爵大一等都出来了。这你让我答应还是不答应，真敢开牙啊！

话已经说出去了，李世民只能咬牙认了。但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三弟，别的倒是好说，你要一卫兵马这件事，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唐承袭隋制，一卫兵马可不是少数，满编有五千六百人。这么多人马，再加上李牧这位天下无敌的将帅统领，随时都能来个玄武门之变。

李牧知道他担心什么，道：“也用不着满编那么多人，少一些也没关系。至于干什么……”李牧凑到李世民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后者闻言，眉头轻轻皱起，道：“此事你容我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其余的事情，我都答应你了。”

“谢过二哥。”李牧满意大笑，把李世民送出老远，又看着他上了撵，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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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长孙氏果然还在等，见李世民回来了，亲手为他褪去了鞋袜，命宫娥端来洗脚水，泡上了脚。

李世民拿起一块饼，就着肉汤简单吃了。同长孙氏聊起了刚刚的事情，禅位的事都是题中应有之义，长孙氏并不觉得意外。谈及李牧的要求，李世民眉宇间颇有些为难，道：“三弟莽撞，不知分寸。他提的这几个条件，每一个都能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以后也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来。可是，我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答应又怕他不高兴，真是难办啊！”

长孙氏笑着宽慰道：“殿下这话错了，在我看来，这倒是一件好事。”

“哦？”李世民素知自己的这位妻子见识拔群，常常和她商量大事，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尊重，闻言便问：“好从何来？”

“赵王提出的这几个要求，看似是要求，但实际上也不算什么要求。殿下你想想，像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这些特权，你给不给，他也都是这样做的，原本就是这样的事情，他还特意提出来，显然是在意你的态度。”

“尚方宝剑和御赐金牌，就更能体现这一点了。虽说是特权，但这特权是他向你讨要的，是你给他的，这不也等于是变相在承认他享受的这些特权，来源于你这位二哥的赏赐么？”

“唔，是这样吗？”李世民不置可否，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种被迫不得不答应的感觉。

长孙氏和李世民夫妻多年，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心里所想，叹了口气，又道：“殿下，你如果心里不舒服，不妨这样想。赵王若不把你这个二哥当回事，他提的这些要求，他自己也能做到，不是吗？他真犯浑起来，谁管得住他？至少他现在还认你这个二哥，这已经很不错了。”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是这么回事。”说着，他拉过长孙氏的手，道：“三弟狂悖，我还以为你会不满，说他的坏话，现在看来，你的容人之量倒是比我更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贤妻乃吾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