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在回村的前一天晚上,卡卡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鸣人和佐助又去比拼练习,然后和我说想和我谈谈。 “老实说,在接手你们这个班之前,我本来以为你是最好懂的,最令人放心的。佐助背负血海深仇,鸣人自小遭遇你也清楚,而你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还是那种老师会很喜欢的三好学生。”卡卡西靠在树上,淡淡开口了,“但我后来发现某种意义上他们比你令人放心得多。要激佐助和鸣人很容易,只要拿对方来挑衅他们就可以,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太过了解你自己,也太过冷静了。” 见我没有开口,卡卡西顿了几秒,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当忍者?” 我怔住了,几乎是下意识揪住了衣角,有些干巴巴地回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依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不是一个会在战斗中走神的人。你如此拼命地练习,如此努力地试图变强大,在这种关乎性命的战斗中居然会走神?” “我结合了你这几次战斗和之前的自我介绍,猜测你并不是想成为忍者,你努力的训练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词,怕死。尤其是白和再不斩的死亡让你达到了恐惧的临界值,你怕自己也会这么死亡,所以最后才不理智地走过去,试图用你自己研制的武器来解决掉那些叛忍。” “你和鹿丸都太聪明了,你们两个人的智力水平甚至能超过我们绝大部分上忍。聪明人是活得很累的,因为他们将自己和现实看得太过透彻。然而鹿丸比你还要聪明一点,他聪明在意识到太聪明不好,所以会一直打着麻烦的旗号让自己不去思考太多。” 我没有想到我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你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小樱。”卡卡西看到我的表现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我的发顶,“不想当忍者就告诉我们,没有人会强迫你去当。害怕面对死亡我也可以推荐你去火影大人身边从事文书上的工作,或者去当个医疗忍者,或者去开个小店,都可以。我们其实都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我……没有不想当忍者,没有哪一个人年幼的时候不会幻想自己成为很厉害的忍者,保卫我们的村子,保卫我们重要的人。”我抬起眼看卡卡西,“可是,卡卡西,你不会懂这种心情的。” “你是天才,你还有着血迹界限,写轮眼。可我不是。” “小樱……” “你看看我们这一届的九个人。佐助,宇智波的遗孤,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木叶都会很好地照顾着他。他得到了完美的继承——甚至优于大部分中忍的查克拉量,稀有的血迹界限写轮眼,还有家族里传承着的书籍,秘籍之类的。鸣人,当年大闹木叶的九尾是被封印在他肚子里的吧?这次的战役封印松动了,他以后也一定能够某种意义上运用九尾的力量。再说他为什么能被选为九尾的承受者呢,一个普普通通的婴儿,要么他的父母是木叶的管理高层,要么父母也是某个血继的继承者,与九尾息息相关,鸣人之所以是吊车尾只是因为封印,在封印解开后前途无限。” 我注意到卡卡西的眉头越皱越紧,眸色越发暗沉,但无法停下来一般,继续说着,好像没经过大脑思考一般:“鹿丸,井野,丁次,猪鹿蝶的继承者。雏田,日向家的大小姐,牙和志乃,虫与犬的秘之家族。他们的家族都很庞大,也有着所谓的传承。” “卡卡西,只有我。” “只有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当然,我不是在埋怨我的父母,我没有资格埋怨他们。我也没法说我没有不甘,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努力才是最重要的’这种话谁都会说,但是卡卡西,我们都很清楚地明白这是句废话,忍者他就是靠的天赋。小李厉害吗,很厉害,阿凯老师教他的体术完全能够吊打我们这一届所有人,能够打败大部分中忍,但是三年后,五年后,他绝不可能是佐助的对手,也绝不可能是鸣人的对手。” “我厉害吗,在同届下忍中我自认没有是我的对手的。但是三年后,五年后,我一个都打不过。” “小樱,你想得太悲观了,你将你与这八个人比,那你为什么不与其他那么多人比呢?他们和你一样没有传承,都是普通人。”卡卡西试图劝我,“个人强大的忍者有什么用呢,重要的还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里自然有最为强大的存在,他或许有血迹界限,或许有家族传承,但是没了同伴,他还是什么都不是。” ……因为他们长相普通头发颜色都是黑色一看就不是主角啊。 主角当中也只有我,或者说只有春野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三忍之所以为三忍,不是因为他们配合得有多默契,而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单拎出去每一个人都足够强大。”我抿了抿唇,“我太弱了,我跟不上佐助和鸣人进步的速度……最后我一定是会被丢下的那一个。”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卡卡西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我在这个团队是无关紧要的,佐助和鸣人的成长是不需要我的。哪怕他们最后分道扬镳,最后我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小樱——!”卡卡西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我感觉我的大脑钝痛着,理智告诉我该停止现在的想法,但是却无法停止:“卡卡西老师没有感觉得到吗?木叶这个村子是留不下佐助的。” “再不斩说得没错,木叶太和平□□逸了,只有鲜血与战斗才能让一个忍者飞快地成长。佐助是不会留在木叶的,在木叶继续呆下去他会变钝的。他的信念只有复仇,但是鸣人不是,鸣人没办法理解,他所能想到的只会是留下佐助,将佐助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以同伴的名义。他们最后会有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无法插足。” “小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卡卡西弯下腰来看我,他的眸色很沉重,“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但是你无法否认我说的话,因为你自己也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点。”我感觉我的大脑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表达着什么,“这两场所谓的战斗,你不也是将我分化在了一边吗。佐助和鸣人急需成长,所以你顺着他们的本性让他们盲目而又自大地上去试图与实力碾压他们的再不斩和白战斗,从而激发两人的力量。而你清楚我的本性与我的实力,所以才让我守在达兹纳身边。” “不是的小樱,你陷入了牛角尖,”卡卡西叹了口气,正试图宽慰我,却忽然直起了身子,手上已握紧了苦无,“谁!” 我能感觉到有谁从我的背后缓缓走了出来,但我却仍是头脑一片混沌,连转身这个动作都有些艰难。 “宇智波鼬……” 那个人与佐助有着同样的姓氏,同样的黑色头发,只是他的眸色是猩红的。 ……写轮眼。 “果然,一直以来跟着我们的,就是你吗。”卡卡西警惕地将我护在了身后,“小樱现在的不对劲也是你捣的乱吧。” “她很厉害。”名为鼬的年轻人将视线投向了我,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真不像是木叶出来的,我那愚蠢的弟弟,怕是连她十分之一都不及。” “你想要干什么。”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若是想要干什么,你们早都死了。”他穿着有着红云的黑袍,就那么站在那里,却是非常的不容小觑。 我强迫着自己混沌的脑子思考着,佐助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被灭的族,那么……宇智波鼬是在他十三四岁,与我们无差的年龄的时候杀掉了那么多族人? 是真的很厉害了。 我的脑子越来越混沌,仿佛有人在我耳边说着“睡吧”,我便一头栽了下去,只来得及听到卡卡西一声惊慌的“小樱”,便再没了知觉。 后来我和卡卡西的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我们也都没有对佐助提及那天遇到了宇智波鼬的事情。 现在我也摸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钻进了牛角尖,也没办法理解那仿佛被恶意放大的负面情绪。 我本来是猜测是不是鼬为了单独和卡卡西谈话故意用幻术或者有什么精神上的术让我陷入这种状态,但我仔细一想感觉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我还是清楚地能感觉到,当时绝对不是我正常的状态,在我理智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将我的这些看法传达给别人的。甚至我能感觉到,在我见到达兹纳之后,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易陷入负面情绪扯出阴谋论的状态中,卡卡西之前评价为是幻术型忍者特有的敏感。 这种所谓的敏感让我有些不适,就感觉是在波之国的时候可能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可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这种事情在发生之前,被一直跟着我们的鼬解决了,甚至可能他去找卡卡西就是在说这种事情。 但我又觉得这种感觉荒谬,毕竟鼬是木叶的叛忍,我摸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们,而不下手,难道是出于“看看自己不成器的弟弟”这种想法? ……不这种也够荒谬了。 其实灭掉一族反而留下一个没斩草除根也是挺荒谬的。 可能这个真的有什么阴谋论吧……不过反正也不关我事。 真要说和我比较有关的是即将开展的中忍考试。 我们还没回来多久村里就多了很多外村人,之前查资料的时候我知道了这一届的中忍考试会在木叶村举行,每一届的考试题目都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一届会是什么样子。 宁次那一组也决定参加今年的考试。 其实说来也蛮有意思,这虽然算是他们的一致决定,但是理由也各不相同。凯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刚出忍校屁都不懂该磨练一年再去,小李嘛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老师的意思,而且和我一起考他还蛮开心的。宁次觉得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更主要是想看看他的堂妹日向家的大小姐的实力,所以也答应延迟一届。天天本来就对这些无所谓,既然他们都想要晚一点考那就晚一点嘛,正好木叶出来的这些忍者当中她除了组员最熟悉的也就是个我,两个“武器属”的碰到一起她也挺开心的。 然而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我这个和他们一起勤奋练习成绩优异的人,压根就不想考。 不过反正最后我还是会去考的,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