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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高来到芷阳宫这么多年,吕悦虽然有时候觉得这孩子太过机灵,不够安分,但是大家这么多年的情分,知道了小高兄弟相认的消息,吕悦还是很为小高高兴的,特意送了一块羊脂玉给他当做贺礼。这块羊脂玉虽然小了点,水头却很足,还是公主殿下赐下的。  小高当然不会嫌弃,捧着玉,围着吕悦打转,央求吕悦为他打个漂亮的,能配得上这玉的络子。  吕悦假意撵开他,说:“一边去,自己编去,我忙着呢。”  莫离恰好走进来,听到了事情的始末,笑着说:“恭喜你啦,小高,我一时也想不出别的贺礼,刚好殿下以前赐我上好的丝线,那丝线还会随着光线变幻颜色呢,这络子,我帮你打了,权当贺礼,如何?。”  小高笑嘻嘻地:“极好,极好,莫姐姐,谢谢你了。两位姐姐,你们还要准备殿下晚膳事宜,小高就不打扰了。”  说完话,小高将玉送给莫离,莫离清干净了一个小荷包,装了进去,拍拍小高的肩膀说:“放心,丝线、样式,绝对配的上你的玉。”  “配得上,配得上,只要是殿下赐的,肯定配得上。”小高笑着行完礼,出了门,去找赵政了。  上次想坑赵政,反而坑了自己,虽然事情结果不错,自己和哥哥因为这件事相认了,但是小高心里对赵政还是不服气的。赵政来到芷阳宫,给公主带来的麻烦比欢乐多,说是七公子的玩伴,殿下却把他当位正经公子教养。这次,他可得送件好东西。  小高一个八九岁的人去惦记人家五六岁孩子的东西,竟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政公子。”小高到了西院,行礼喊人。  赵政收起内力,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问小高有何事?  “是这样的,政公子,奴才今日与失散多年的哥哥赵黎相认,公主殿下说这是芷阳宫的喜事,应当让你知道。”  小高还有个哥哥,到宫里一年多了,真是从未听他提过。有个哥哥扶持的感觉一定很好,赵政有点惆怅。  “恭喜你了。”赵政给了一个笑脸,看着也像是真心为小高开心。  小高望着赵政,没有后续了吗?不送点东西表示祝贺吗?还是他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在提醒提醒他。  “多谢公子,殿下也很开心,殿下说为奴才和哥哥准备了贺礼。”说着说着,小高兴奋起来,眼睛里都是期待。  赵政明白小高的意思,的确应该有贺礼,想必姐姐也希望他们相处融洽。想到这里,赵政说:“我亲自做的桂花糕,连姐姐都夸赞好吃,小高,我去取一份给你,这是我的贺礼,你可要好好品尝。”  小高的脸都要绿了,赵政这句话打消了他对礼物的畅想,看着赵政谈笑晏晏的样子,小高疑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出宫?不过,小高也无法从赵政的表情上猜出真相。  赵政果然取了一盘桂花糕,亲自递到小高手里。更可气的是,他还对小高说:“来来来,多吃点。”说完,他捻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小高手里。  如同泄愤一般,小高狠狠咬了那块桂花糕。    赵婧收拾妥当,留下吕悦照看众人,带着莫离和七公子赵安去了建章宫。  赵安已经一岁多了,平时赵婧会有意识地让他自己走走路,不过今天的晚宴迟不得,莫离抱着裹成球的赵安,跟在赵婧身后。  刚入建章宫,赵婧就碰到了赵远,赵远朝她行了个礼,笑着说:“大王刚刚还在念着您和七公子呢,公主要好好陪陪大王。”  赵婧避开一半,温和的回答:“多写宗正提点。”  话虽如此,赵婧并没有以后多陪陪赵王的意愿,她的父亲根本不需要她陪。当然,这种心知肚明的话,两个人都不会说。  客套了两句,赵婧领着赵安坐下了。赵王和太子皆未至,太子妃倒是没有等太子,自己先来了,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赵祺。  赵安在姐姐身边也不安分,□□裸的盯着小婴儿。赵婧向太子妃点头致意,随手给他塞了块好克化的点心,赵安果然转移的注意力。  赵婧的二哥已经不在了,三哥坐在太子位下方,接下来是四公子,六公子,七公子,十公子和刚刚出生的十一公子。八公子与九公子是一对双胞胎,刚出世便夭折了。  赵安与赵婧同坐在公主这一侧,十一公子年纪太小,并未出席家宴,因此对面是撤了这两席的。  公主这边,赵婧排行老三,她与二公主差了几岁,倒是与四公主年岁相近,差了不到一岁。大公主也是没有长成,二公主马上要出嫁了,听闻赵王是准备送她去楚国的,这是二公主吃的最后一顿家宴了。  赵婧向姐妹兄弟打完招呼,便安静地在位置上等待。  太子比赵王早到了一刻,众人起身行礼,太子落座后,还特意招呼了赵婧,却没有跟太子妃说一个字,甚至对长子赵祺也是态度平平。  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在这家宴上竟都没有一点掩饰,那孟玲珑果真厉害。  一刻钟后,赵王携新王后到场,众人起身行礼,赵婧悄悄的瞟了一眼太子的脸色,看不出有任何端疑。  除了太子,赵婧其他兄弟姐妹并不亲近,在这谈笑晏晏的家宴上,赵婧突然有点孤独,忍不住握紧了赵安的手。  “姐姐?”赵安萌萌地抗议,赵婧赶紧松开手,又拿了块点心给他。  赵王说完场面话,大家便开始欣赏歌舞,然后随着赵王举杯而一同举杯饮酒。  赵王端起酒杯,对二公主说:“云和,你即将远嫁,来,与父王满饮此杯。”  云和公主表情平淡,坐直了身体,说完多谢父王后饮尽杯中酒。  赵婧不喜饮酒,但在这种场合也不得不饮,二公主坐下后,在座众人陪着敬了一杯。  这场宴席对于赵婧而言索然无味,还不如中午芷阳宫的人在一起,用膳来的有趣。  众人又再次恭贺赵王和新王后。  新王后是个美人,赵王饮了些酒,动作便有些豪放,从那些动作里,可以看出赵王对这个新王后很是宠爱。  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与王后有杀母之仇,看到此情此景,赵婧也有几分替王后感到不值。  太子仍是一副是若无睹的样子,太子妃在他身边低眉顺眼,却换不来一个好脸色。  赵婧哂笑,太子这样明目张胆的作为,究竟有几分是厌倦了太子妃,有几分是做给赵王看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平原君与太子妃关系亲厚,邯郸保卫战后,平原君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廉颇将军逐渐不能制衡他,如今太子所为,怕是正中赵王心意。  这一场无趣的宴会终于结束了,赵婧如同完成任务一般,浑身轻松。  出了建章宫,太子妃也追了出来,旧事重提,希望赵婧能为她向太子美言说情。不管太子是真的被孟玲珑迷惑,还是为了迷惑赵王,赵婧都不会答应这种事,婉言谢绝后,微笑着保持完美的姿态,任由太子妃怨恨得瞪着她。  送走太子妃,太子的仪驾也出来了。赵婧开心的叫了声太子哥哥。  “丹华,夜风寒凉,你带着小七早点回宫吧,别因你嫂子误了你的正事儿。”  “谢谢太子哥哥体恤,丹华明白的,太子哥哥看着清减了些,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与太子分别后,赵婧再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回了芷阳宫。  吕悦已经安排好守夜的宫人,其他人已经睡了,洗漱过后,赵婧又用了些蜜水解酒,方才安睡。    过了几天,到了出宫的日子,赵婧这次带了吕悦、小高、赵政三人。  赵婧先送了赵政回家,留下吕悦照看,约定了时间在畅春园汇合,然后带着小高去了畅春园。  有了赵婧的接济,赵姬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母子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不过赵政从来不跟赵姬讲宫里的事情,母子二人相处,更多的时候是赵姬说话,赵政听着。  今日也是如此,不过今日赵政更加心急,小高究竟会得到什么礼物?他们这会儿在畅春园干什么?  “母亲,”赵政开口,打断赵姬。  “政儿?”  “母亲,儿子在宫里还有事,今日不能多待,母亲照顾好自己,儿子在宫中才能放心。”  “你既有事,便忙去吧!”赵姬赶紧说。  赵政也不客套,果真走了,吕悦在门外见他这么快出来,有些吃惊,忍不住问:“今日怎出来的这般早?”  “母亲安好,我想去见姐姐。”    赵婧到了畅春园,仍然走的角门,赵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赵黎见到赵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响头。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接让赵婧反应不及。  “你……你快起身,不需行此大礼。”赵婧反应过来,欲扶起赵黎,并示意小高帮忙,谁知小高跨出一步,也并排跪下了,学着赵黎的动作,行了大礼。  “你们……你们两个,起身吧,若再不起身,我可是要生气了!”  听到这话,小高瞄了一眼赵婧的神色,赵黎则又行了一礼方才起身,小高自然有样学样。  赵婧反客为主,领着他们二人进了屋子。  清理了屋子里的人,又关好了门窗,赵婧当的二人的面,从包裹里取出一件武器。正是万花的大橙武。  赵婧拿出墨颠,递给赵黎,赵黎双手接过,只见此笔通体深蓝,又如天空般明净,笔尾挂着雕工精巧绝伦得羊脂白玉,笔头用银色金属镶嵌着雪色狼毫,根根分明,无一点杂色。整支笔泛着莹莹光泽。  小高羡慕的看了一眼。先不论主子从何处虚空取来此物,单单看此物本身,已非凡品。  赵婧解释说:“此物名墨颠,与你武经花间游心法最为匹配,当日你习武时,我曾允诺送你一件好武器,如今既是贺你们兄弟相认,也是实现当年的诺言。”  “多谢主子!”  赵婧看着小高眼巴巴的样子,也不吊他胃口,将上次用的残月惊天拿了出了,小高双手接过,眼睛简直粘在上面拔不掉。  两把弯刀一红一蓝,蓝色散发着森白的光,仿佛冻到极致的寒冰,红色缠绕着金红相交的光芒,如同饮够鲜血一般。  赵婧给小高解说:“这两把刀,血色残月,蓝色惊天,皆是与你武学最为契合的武器。你习武时,我亦有送你把武器的想法,不过总是想等你功夫更好些了,如今碰到这件喜事,先给你吧。”  二人对着武器皆是爱不释手,赵婧又给他们泼了冷水:“因为王后的事,这武器暂时不宜现世,我希望你们非到紧要关头,不要轻易用它。”  二人对王后之死知之甚多,自然知道这些武器干系甚大,现世之后,容易引起太子的怀疑,二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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