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生还是死
布林登·徒利倾听着远处的军号声,略带惊愕地看向一旁的艾德慕。
艾德慕一脸疑惑着仰望远处,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军号声是不是要求支援队命令?”
“我们别废话了!”黑鱼纵身跃去,扬起长剑,“奔流城的战士们!随我出击!”
徒利本部的骑兵部分紧随着黑鱼,纵马而去。
更多的部下有些犹豫地看着艾德慕,奔流城公爵略微颔首,骑兵随即跟随着前进。
艾德慕深吸一口气,正要扬鞭跟在后面,执鞭的右手却被按住。
他转过头,布雷肯家的私生子哈利·河文略带恭敬地向他微微低头“我很抱歉,公爵大人”
艾德慕皱着眉头,他听得出私生子语气里的歉疚,“你为什么.”
长剑透过胸膛,喷涌的血液卡在喉处,艾德慕睁大双眼,低首看着刺穿自己的长剑,血液弥漫在剑身。
“你杀公爵?”艾德慕身边的护卫惊声道,却瞬间掩埋在布雷肯骑兵的刀刃之下。
年轻的奔流城公爵用手向前奋力抓去,手指在哈利·河文光滑的胸甲上滑落,他无力地留下最后一句言语,“私生子”
哈利·河文略微皱眉,抽出长剑,猛地挥砍,“嘭”得一声,艾德慕的头颅掉落在地面上。
“为了铁王座!”私生子举起长剑,身边的布雷肯骑兵迅速挥剑扑向还不知情况的徒利骑兵。
红彗星像是诸神在天空上点燃着的蜡烛,只不过滴的不是油滴,而是血滴。
猩红的光伴着烛火烧红了天,也烧红了河间地的树梢,花丛。
维斯特洛的秋天不请自来,像是红彗星的馈赠。
到处是残缺的盔甲,折断的长剑和矛,瘪下的盾牌和污泥沾满难以辨认的家族徽章。
最醒目的冰原狼旗握在阿提斯的手里,眼前升起的火焰烘烤着地面,驱散了些寒冷。
阿提斯将冰原狼旗扔进火堆,与围在火堆默默向新旧诸神祈祷的贵族一样,静静注视。
银灰色的冰原狼头被火焰缠住,黑屑在狼脖被烧穿的缺口边缘被风捎带出来,缺口逐渐扩大,直至火焰完全吞噬。
罗拔·罗伊斯纵马赶到他的身后,“艾林公爵,罗柏的护卫队沿着红叉河北上,钻进前面的密丛。”
哈利·河文看向阿提斯·艾林,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颅,“艾林公爵,我请求将斩除铁王座叛徒的重任交给我,布雷肯家族的队伍常常在这一带活动,对地形很熟悉,绝无可能让叛逆跑走。”
围在火堆前的谷地骑士鄙夷地看向屈膝的私生子,在他们看来,北境虽是敌人,罗柏·史塔克固然背誓,但眼前这个私生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叛逆,是属于临阵倒戈的叛徒。
阿提斯略微看了他两眼,罗拔·罗伊斯看着自己,眼神里略带期待。
“奔流城里是谁镇守?”公爵向私生子询问。
哈利·河文立刻回答,语气里似乎含着半分讽刺,“‘失去戴瑞’城的雷蒙·戴瑞伯爵,他可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奔流城的老管家,可笑至极。”
“你带着本部人马,全速向奔流城靠拢,帮我骗开城门,拿下那座两河汇聚的城堡。”阿提斯说话时并未直视布雷肯的私生子,只是看向一直在身后环望四周的安盖。
“安盖!”阿提斯出声喊道,将身子轻轻一跃,翻身上马,安盖扭头看向公爵,“罗柏·史塔克终究是个王,我会亲自带兵。”
私生子轻吁一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眼看向远去的阿提斯·艾林和他身后精锐的鹰巢城亲卫,黯淡的神色藏在眼底。
但很快他便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还是那副玩味的微笑,不顾周围谷地骑士颇带异样的目光,转身向布雷肯家族的队伍走去。
落叶自树蓬上降至密丛的地面上,也落在罗柏的肩上。
罗柏将头靠着树根,骤降的温度令他浑身瑟瑟发抖,身上的锁子甲有些脱落,耷拉的模样令他很是膈应,罗柏烦躁地将其卸下,浑身只剩下充棉的甲胄。
就连之前一直披在身后的黑熊披风也被撕扯下大段,只剩下可怜的一小片耷拉地缠在脖子后。
罗柏将其拿下,扔到一边。
灰风死死咬住后肢的箭矢,利用尖牙不停地拨弄着,直到将它去除。
冰原狼低垂着尾巴,靠近它的主人,伸出温热的舌头,舔弄着罗柏冰冷的脸庞。
罗柏露出无力的微笑,他伸出手,抚摸着灰风的脑袋,毛发的温暖从手掌传导至心底,此时它胜过营垒的篝火和城堡的壁炉。
痛苦的呻吟声出现的身边,罗柏扭头望去。
黛西·莫尔蒙躺倒在成堆的落叶上,数支箭矢插在身上,嘴里喘息着。
“黛西!”罗柏喊叫着,声音还很低小,他撑起上身,靠近黛西,“军医!我需要军医!”他高声大喊。
“陛下,”瑞卡德·卡史塔克的脸上留着深深的伤口,肩部的皮甲已经被完全削去,祖传的长剑被卡史塔克伯爵随意地丢在地上,残破不堪。“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找不到军医。”
威里斯·曼德勒肥硕的身躯瘫在树丛间,紧紧握着自己仅剩下四根手指的右手,“幸好这不在北境,否则统统都要冻死。”
北境骑兵都是大大小小来自各处的贵族子弟,他们无声地相互张望着,扑腾着才发现到的溪水,洗涤着脸部的血污和身上的污渍。
罗柏的眼睛忽地变得模糊,深深的无力感侵袭了全身。
“我不该来打仗,”罗宾·菲林特捂着腹部的窟窿,血液汩汩不止,绝望地看着少狼主,“我还有家族要继承,我还有家庭,我.陛下,求求伱,求你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懦夫!”卡史塔克伯爵恶狠狠地说,“菲林特家族出了你这个北境败类!我真替他们为你感到羞辱!”
“我我。”罗宾·菲林特张着口,感受到全身的力气都被周边河间地的空气剥夺,他的眼神逐渐无光,瞳孔倏忽张开,不再有动静。
瑞卡德的骂声还在一旁,“懦夫!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