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安踏接了回书,石天辉招待他用了餐食茶水后,他便辞了石天辉及张人韦,又打马回府。 石天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道:“人韦,和绚音还有父亲说一声,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张人韦点了点头,回道:“好!” 张人韦出了议事厅后,直回到小潭边。 妻子石绚音正在潭边静坐,满脸的幸福。 就像看到了春天播下的种子正茁壮成长一样,期待着收获的那一天。 春天才开始,就憧憬着秋天的硕果! 她伸手摸了摸渐显凸起的肚皮,似是在感受着胎儿的气息。 也会在心里想,这个小家伙长的是什么样的? 张人韦走了过来,道:“阿音,你怎么出来了?” “你有孕在身,可不要乱走动。” 石绚音回头道:“我闲得慌,出来随便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张人韦走到她的身旁坐下,道:“明天我和大哥要去一躺宣尉府,你可得照顾好自己。” “哎呀,好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石绚音要强的道,“虽然我有孕在身,但生活尚能自理,你就放心的去吧!” “你回来的时候,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漂亮妻子!” “还有白白胖胖的小子!” 张人韦侧头,点了点妻子的鼻子,道:“不准少了一根毛发哦!” “少了一根毛发,我和我们家的小仔子可要找你算账的!” “好,”石绚音拖着声音道。 “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石绚音也叮嘱张人韦,道:“还有啊,你也要毫发无损的回来!” 张人韦话中带戏的道:“遵命,老婆大人!” 张人韦和石天辉要远行,一家人自是小聚一下。 石中正近日脸色不佳,精神不好,就像快要下山的夕阳一样,虽然有光亮,但没有多大余晖,仿佛光明将尽,黑暗就在眼前一般。 餐桌之上,石中正缓缓的说道:“天辉,你这次去宣尉府,得和安宫伍好好商议一下,以便有万全之策。” “我们这一代人努力了半辈子的梦想,希望在你们这一代人实现。” “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帝都。”他眼神深邃,散发着光芒。 石天辉轻声道:“嗯,好,父亲。” “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当夜,石天辉又单独召见王锦鸿,文广大,灶王三位头领,吩咐他们在自己离开香炉山期间,务必带领好众门人各司其职。 三位头领一一应了! 第二日,张人韦,石天辉打早便行。 自从张人韦“死而复生”之后,石绚音很喜欢和丈夫呆在一起,因为她害怕某一天又失去丈夫。 这次分离,她也是依依不舍,目送丈夫远去。 诚然,人生见一面少一面,或许,这一别,便永生再难相见。 再相见,恐怕已物是人非! 生死有命,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次相聚。 …… …… 打鸡洞,一所石牢里。 牢房漆黑,只有一束光从小孔里射入,这牢房里关着的人已经饱受折磨,在这里,围绕着他的只有痛苦和黑暗。 痛苦的人似乎永远被黑暗淹没。 哐啷,咯吱,铁链解开,铁门打开,便进来了一个人。 陆离。 陆离掌灯进来,看着那人,那人全身是疤,眼中放出精光,恶狠狠的看着陆离,一对眼珠子就像黑暗中的明珠一样。 “你想好告诉我了么?”陆离说道。 那人沉默以对。 陆离道:“你说你为了那些个身外之物,连命都不要,划不来啊!” “哼,你认为我现在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再者说,我说了你会放了我?” “说了,恐怕死得更快些。” 陆离用尽办法,想尽招数,想那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那人宁死不屈,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承受着肢体的摧残。 信仰么? 陆离也不敢真的做过头,要是折磨过头,弄死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不到了。 “哼,你等着,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出来的!”陆离一甩头,转身离去。 石牢又是一片漆黑。 黑夜仿佛没有尽头。 …… …… 水西宣尉府。 安宫伍正在见一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全身黑衣着身,没有一点异色,好像她这个人就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样。 黑衣女子叫百里杏子。 “表妹,我以为你不会再进我安家的门的!”安宫伍看着百里杏子说道。 “我到底还是来了!”百里杏子淡淡的道。 “哎,是我们安家对你不起!”安宫伍愧疚的道。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百里杏子有些哀伤。 “表哥,我来就问你一件事,他是怎么走的?”自然是指安宫保之死。 安宫伍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还有,那贱人现在何处?她没有……”百里杏子继道,只是欲言又止,这件事虽说是安家欠她的,但也仅仅是她与安宫保的恩怨情仇罢了。 安宫伍知道,百里杏子之所以如此恨王丽芹,便是认为王丽芹抢走了安宫保。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初她与安宫保大婚在即,安宫保却遇见了王丽芹,一见钟情,以致毁了这门婚事。 而这件事也遭到了安家人的极力反对,安宫保却一意孤行,执意毁婚,致使家人反目,他这才离开安家,独自创立了打鸡洞。 这么些年来,除了安宫伍时不时的见一下这个叛逆者,其他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说也奇怪,这安宫保事事可听大哥的,可就是在女人这件事上,他打死不行。 那百里杏子的未婚夫与人跑了,从此红色的婚服变成了漆黑的衣服,性格也是大变。 “他……”安宫伍话未说完,百里杏子就抢道,“定是那贱人害了他。”她认为,一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便先入为主的认为王丽芹是罪魁祸首。 安宫伍摇了摇头,暗想这女人真奇怪。 “我这就找那女人算账去。”起身便行。 安宫伍本想阻止,却又想到这女人的性格和二弟的一般,偏激且固执,既然她已经认定了,再多说也是徒增争执,思绪就停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门外脚步声响起,安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人,安宫伍看着来人一愣,百里杏子已走了出去。 安踏道:“大哥,张人韦和石头領到了。” 安宫伍见着是张人韦和石天辉,略为惊讶,“哟”的一声后,便笑着上前相迎,“二位,来得可真及时。”对张、石二人作了一揖。 安踏退出。 石天辉则走到安宫伍跟前,道:“安兄,许久不见。” 安宫伍笑着道:“嗯,石兄,你此番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