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相邀,怎敢怠慢?”石天辉道。 随即,两班人按宾主坐下。 “其实,我这次请二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二位。”安宫伍脸上突然布满乌云,说道。 “哦?”石天辉道,“不知何事?” 安宫伍眉头一抬,道:“宫保殁了!” “什么?”张人韦与石天辉异口同声的道。 时至今日,安宫保已死的事情,他二人还未收到任何消息,便有些惊讶,虽说香炉山弟子众多,消息灵通,但打鸡洞有意避之,故此不知。 “这怎么可能,前几日我们还……”石天辉刚说至此,便觉不对,思绪转换万千,然后回头看了看张人韦。 “宫保与张兄动过手?”安宫伍直接问道。 张人韦一听,明白了安宫伍的想法,点了点头,道:“嗯!”随后又摇头,“不可能啊,我和他交手也不可能使他致死啊。” “为了几匹马就杀我二弟,你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安宫伍厉声说道。 他脸色铁青,明显很生气。 张人韦忙解释道:“安兄,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安宫伍追问道:“那是怎样?” 张人韦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与陆离所说的并无二致,只是中间少了一个环节。 就是陆离是张人韦的杀父仇人,而安宫保是为护陆离才动手的。 照这么说来,这祸根是陆离,但安宫保因此而死在张人韦的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最终的定论是:张人韦杀了人。 “陆离?”安宫伍问道,接着眉头微蹙,“哦?原来如此!” “陆离杀没杀令尊我不知道,但你杀我二弟却是事实,你也亲口承认的,所以……” 安宫伍顿了顿,道:“张兄,对不住了,宫保是我的兄弟!” 这是要张人韦偿命的意思。 “安兄,你与家父相交也不浅,怎能如此做事?”张人韦道,“难道我还会认错杀父仇人不成?” “这是两码事!”安宫保道。 “你父亲的命是命,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好,既然宣尉使大人如此说,那就请宣尉使大人把陆离正|法,我自偿命。”张人韦正色道。 反正都是杀人,就应该受到制裁。 “只要他亲口承认,我自会将他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傻了吧,谁会承认自己杀了人。 张人韦突然怒了起来,“我就是证人,有我的指证难道还不够?” 其实,在法面前,光有证人还不够定一个人的罪,除非现场再现,或是凶手亲口承认。 但是,在当时条件下,要现场再现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要凶手亲口承认,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证人的指证让凶手辩无可辩。 故,单靠张人韦一个人指证是完全不够的。 对方完完全全可以一口否定。 “安兄为这事诈我们前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石天辉在怨安宫伍没有明说相邀之意,只是以“大事商量”为引引他们前来,不免存在欺骗之感。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 …… 就在这时,安踏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人韦认识此人,来人是李向东。 安宫伍阴脸变笑脸,相迎道:“李兄,辛苦你了!” 李向东道:“哪里哪里?为使君大人赶马,谈不上辛苦。” 安宫伍在乌撒府百草牧场买了几匹马,由李向东负责赶送,此时方才赶到。 李向东又向张人韦和石天辉打招呼。 张人韦灵思一转,道:“还有李兄,李兄可以作证,当日李兄也在现场的。” 李向东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不懂他在说什么。 “哦?”安宫伍则道,“李兄也在现场么?” 张人韦道:“我这条命就是李兄救回来的,不然我也早遭了陆离的毒手。” 李向东疑耳细听,终于听出了一点眉目来。 “李兄,当日陆离杀我父亲,你是不是在现场?”张人韦看着李向东说道,“宣尉使大人要找出指证陆离的人,他才肯信陆离是我的杀父仇人。” “是啊!”李向东道。 “当日我确实在现场,这个我可以作证。” “哦?”安宫伍道,“即便是如此,也得传陆离来问话,不能妄下定论。” “如果你们能够指证得了陆离,我会秉公办理的!” “好,在我为令弟偿命之前,我想先知道陆离的结果。”张人韦道。 “可以,不过,在此期间,还请张兄不要离开宣尉府。” “安兄,你这是监视人韦?”石天辉听到安宫伍说这话,老大不高兴的插了一句。 “以防万一而已。”安宫伍道,“对于犯人来说,我已经是够宽容的了。” “来人,带张兄弟下去休息。”随着安宫伍的这一声令下,安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戎装士兵。 “你……”石天辉欲言又止。 这些士兵可不像安宫伍一样认识张人韦,上来便凶光直射张人韦,大意是说,你不要反抗,不然我们会不客气的,劝你还是老实点。 张人韦对石天辉道:“大哥,回去给绚音说,我会回来的,如果我真的……”顿了顿,“还请大哥照顾好绚音还有孩子。” 他说得有些悲伤。 石天辉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李向东道:“这件事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张兄暂且委屈一下,我会帮你找出证据的。” “谢谢!”张人韦感激的道,不管能不能指证陆离,自己杀人一事也是铁定了的事。 杀人者,偿命。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两个士兵来架张人韦,张人韦也没有反抗,随着士兵架起,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 “慢着!” 士兵听着这个熟悉而严厉的声音,立马住脚放手,回头看着安宫伍,看他有什么新的吩咐。 “我只是叫你们带张兄弟去休息,张兄可不是犯人,不要这么粗鲁。”安宫保吩咐道。 “是,大人。”士兵领命。 安踏走在前面,士兵在张人韦左右两旁跟着安踏走,不再去架张人韦。 待进到一间房间之后,士兵便如门神一样立于左右。 这是软禁么? 如今这情形,石天辉就算想阻止,也无可奈何,如若公开营救张人韦,必会使宣慰府和香炉山恐会反目成仇。 如若不救,他怎么忍心让妹妹难过。 不管怎么说,现在张人韦尚无性命之忧。 但愿能出现什么转折才好。 最后,他只能语重心长的对安宫伍道:“使君大人,还请你以大局为重。” 安宫伍沉默不语。 “石大哥,不知那陆离现在在何处?”李向东问道。 “在打鸡洞。”石天辉道。 李向东道:“好,我这就往打鸡洞走一遭。 石天辉感激再三,为了避嫌,他不便一起往前打鸡洞。 他也没心思在宣尉府多呆,辞了安宫保便回了香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