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点的时候，谢林来到了大吉山的脚下，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开了个钟点房，让诺玛订了个五点的闹钟，然后直接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不到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这个效率不知道会让多少失眠的人羡慕。

这一次，他没有做梦，而是准时在五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呼……”

谢林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疲惫的精神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虽然不能说完全清醒，但比起之前的状态肯定还是要好很多了。

第一件事，书写今天的维度观察报告。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谢林已经是第三次写维度观察报告了，自然是熟门熟路，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按照时间顺序都写了上去，着重描写了一下塞西尔·佩恩的书以及他提出的三界理论，并且将自己对于塞西尔的身份的猜测也加了进去。

不需要对三界理论有多么深入的理解，只是稍微浏览一下就能感受到其中远超时代的气质，其中运用的心理学模型根本就不是19世纪的水平。

自己看到这本书的出版年份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居然是1866年。

谢林十分怀疑这个塞西尔就是制造出幻想指针的家伙，也就是那个得了抑郁症的倒霉蛋。

毕竟，失去女儿之后患上抑郁症也完全说得通……

不过，这仅仅是个猜想而已。

诺玛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信息不足，无法判断。”

就在自己做出尽量不依靠诺玛的决定之后，她给自己提供的帮助的确少了很多，这一方面是由于自己寻求她帮助的次数少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存储的数据库渐渐跟不上自己的需要。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谢林在听到诺玛回答的时候其实也感到奇怪，明明这个数据库主要的参考资料就是由塞西尔提供的，其中应该会有塞西尔本人的身份资料，为什么还无法确认这个塞西尔的身份呢？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原因。

诺玛的资料库——也就是塞西尔提供的维度观察报告——之中并没有提及自己写作这本书的事。

即使他提供了，诺玛给出的判断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也是两说。

这也和诺玛仅仅只是个人工智能有关系。

诺玛看似拥有自我意识，仿佛自己原本世界之中流行的ChatGPT，但是，很少有人知道ChatGPT的全称是聊天生成预训练转换器。

这东西离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距离，更谈不上有什么自我意识。

她只是在根据自己输入的信息给出反馈而已。

诺玛最有用的地方并不是问答，而是她的侦测与预警功能。

当然，或许闹钟也可以算一项……

谢林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一边检查自己书写的报告。

在这个过程中，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御衡者会让自己写报告呢？

不，这个提问方式不太对，应该是……

——为什么祂会选择报告这种形式，而不是直接在自己身上安装个监控摄像头？

对于祂来说，这应该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吧？

如果是其他人，谢林可能会给出一些相当功利的答案，比如说维度世界之间的信息交流并不是毫无代价的，需要消耗某种十分珍贵的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理由放在那个老头身上可能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