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昨晚开始,宁默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个疑问。
宁默开枪击倒的那个老者,似乎和信王是旧相识。
只是信王一直没有主动提起,现在宁默想试探一下。
“殿下,昨夜我开枪之前,那个刺客似乎是说了什么。”
“不知道他有没有提及什么重要线索?”
在宁默清澈的眼神里,信王嘴角撇动了一下,不在意的笑道。
“你倒是滑头,居然还敢试探本王。”
宁默的心思被拆穿了,倒也没有什么羞愧,反正脸皮厚实,眼神里的透出的好奇愈盛。
“陈年旧事和你说说也无妨。”
老者顾之献的确是信王的老相识,还是关系匪浅的那种。
顾家也曾经是庆朝首屈一指的商贾世家,以煤矿发家,赶上了近百年间的蒸汽时代浪潮。
当时顾献之作为顾家中年一辈的翘楚,野心不止于商业上的扩张,同时在为家族谋求政治上的发展。
就这样,他在结识了当时还未封王的大皇子陈玄信后,对大皇子的政治理念充满了兴趣,大皇子便成为了顾家当时的重要投资之一。
但是令人费解的事,在二十年前的京都事变中,顾家居然联合了其他几大世家,与北魏勾结,妄图通过奇袭京师的方式推翻庆国朝廷。
最终,庆朝以付出了半个都城的惨痛代价,才堪堪抵挡住了这场内外勾结的侵略。这也最终导致了庆朝放弃了靠近北魏的旧都,迁都千里,来到了领土腹地的江宁府。
事后的清算里,顾家等几个世家满门抄斩、家产罚没,没想到给这个顾献之侥幸逃脱。如今他作为顾家最后的家主,居然亲自参与了猎场的刺杀,还选择了对信王下手。
命运的巧合让人唏嘘。
原来是个带路党,宁默心中了然。
可在传言里,你信王殿下不也是个要革自己家命的非主流么?
革命不能借助他人之手?
信王淡淡的说道,“顾家到了如今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千不该万不该,这群人不应该将京师的无数百姓拉下水。”
虽然信王的眼神坚定而平和,逻辑也很通顺,但宁默隐约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全,似有隐瞒。
按照世家门阀的一贯处事方法。
多头下注,稳赚不赔。
没什么本钱的赌徒才会选择梭哈。
看来信王对自己,也不是毫无保留啊。
左丘成补充了几句,“当年的漏网之鱼,不想着夹起尾巴做人,联合了起来,现在他们自称旧都流民,做些反抗朝廷的事。”
懂了,恐怖组织。
“官府这条线,由我去查。”
宁默明白他的意思,向二人点了点头,应允道。
“你们目标明显,在外城二十八坊太惹眼。”
“等我从行营出去,便从旧都流民这条线开始罢。”
自此之后的几天,宁默和所有相关人员一同,被困在行营之中,等待调查的结果。
在庆国的首都,在皇家猎场,在整个庆国最精锐部队的守护下,发生了皇子被刺、重臣遇害的恶性案件。
钟山猎场刺杀案,震惊朝野。
在皇帝的震怒下,原定半个月的围猎草草结束,整个江宁府的权力机关、禁军、粘杆卫被调动起来,江宁府禁军统领薛中兴不眠不休带队查了三天,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
旧都流民在顾家余孽顾献之的带领下,突破外围的哨所防守,连杀兵部侍郎、空师提督、江宁府尹三位大员,最终在袭杀八位皇子的过程中,被忠勇的粘杆卫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