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进行时,由伯尼主持,纳比尔作为她的孙子,上前给她放花,祈祷。
“……愿天国能爱着她。”
伯尼发表了一大段长久的演讲,夹杂了许多感情,眼下疲惫的发黑。
“她是个好人,她会去天堂的。”
纳比尔放下花束。
他把母亲坟墓上的两朵花带走,插在了这束花里面。他把这两朵花往外祖母手里挨了挨。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是个矮小的男人,他戴着紫罗兰色的大礼帽,正神情肃穆地参与这场葬礼,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注意他奇异的着装。
纳比尔按下心思,等葬礼结束,他直奔这个男人面前。男人主动走到最角落的桌子。
“你好。”他说。
“你好。”纳比尔说。
他们两个人沉默了,直到对方脸色纠结,问他:“你好吗?纳比尔。”
“不太好。”纳比尔说,“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人?”
男人干巴巴笑了两声,像是在咳嗽,他把自己的帽子取下来揉了揉,悄声说:“你认识我的,我是德达洛·迪歌。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德达洛·迪歌。
纳比尔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位奇怪的先生,在他七岁前一直给家里寄钱,不过七岁后就没再见到他的信了。
“你认识我的外祖母?”
“不,我不认识。”德达洛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悄悄道,“我知道你的父亲。”
知道?
纳比尔皱了皱眉。
“可我之前没见过你,先生。”
“因为根本没必要,纳比尔,你看不见我,可我见过你——我不是你的亲人,或者你父母的朋友,都不是,但我会是你接下来一段日子的监护人。”
德达洛说:“准确来说,是邓布利多让我帮助你们的——不过也不用这么准确。”
他打了个响指,桌子上的一杯水划着弧线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他的手里。
没人看见。德达洛对纳比尔眨了眨眼睛。
“我是一名巫师,你也是,纳比尔。”
“我明白。”
纳比尔瞥了一眼那杯水,问:“那么,巫师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德达洛看着很喜庆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我这几天听到消息,你的外祖母,吉诺瓦·莫德去世了,而你现在没有亲人在身边……邓布利多让我接你到我家暂住,等到九月开学,把你送去霍格沃兹。”他喝了口水,叹着气,“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邓布利多?”
“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是现在魔法界最伟大的巫师。”德达洛眼睛一亮。
“抱歉——我想知道的还有很多。”纳比尔说,“我想您能给我解答吧?”
“没关系。”德达洛说,“我知道,不了解魔法的小家伙们总是这样——问东问西的,但是德达洛·迪歌很乐意跟小家伙聊天。”
他笑眯眯的,在葬礼上格格不入,引起了伯尼的注意。
“你好,先生。”伯尼走到他们中间,问,“请问你是?”
他打量了一下德达洛,不由皱起眉。
“他父亲——瑞恩·赫尼曼的同事,受邓布利多的嘱咐来接这位小先生。”德达洛说。
一个句子中出现两个不认识的人,伯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说:“抱歉?这位陌生的先生,恕我直言,我不能让你带走纳比尔,我会收养他,作为我的儿子。”
“那可不行,麻瓜,这是邓布利多的任务,怎么能让你插手呢?”德达洛嘟囔道。
“请你放开这个孩子,我们不欢迎你——”
“唉,太麻烦了,麻瓜最惹人烦的就是喜欢问东问西,还老觉得我们想害他!”
他举起魔杖,在空中轻轻一晃。
“一忘皆空!”
一道白光射去,伯尼顿时摇摇晃晃的,一副找不着方向的样子,眼神迷茫地离开了。
“您——对伯尼先生做了什么?”
“嘿,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魔咒——不会损伤什么的。”德达洛随意地点点头,“我让他忘记了你,这样更好,也更简单,不是吗?”
纳比尔深深盯着这个男人。
“巫师可以随便对人施咒吗?”
“当然不行。”德达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哦,我是,邓布利多的任务,对,不然也不能随便施咒……好吧,小家伙,这是我的错,不过你也不能否认这样对这个麻瓜更好吧。”
“……”
纳比尔没有回话,他合了合眼,抬头,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平静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迪歌先生。”
“很好,很好,现在带我去你家看看吧,把东西带好,我们直接去我家……”
纳比尔没有抗拒,他顺从地到家里收拾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在把一堆垃圾塞到德达洛带来的箱子时,他不经意地问。
“您能和我多讲些我父亲的事情吗?”
“哦,哦,他……嗯,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吧——大概,有优点,挺好的。”
德达洛回答得含糊,纳比尔再想问,他就转移了话题。
他摇着头,四处打量,忍不住吃惊道:“嘿,怎么会这么破!”
“南多斯曼街的房子就是这么破,先生。”
“可……我不是给你们寄钱了吗?麻瓜的钱,兑换金加隆可不少呢!这里的陈设……”
他摸了摸桌子上的古旧裂痕,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与嫌恶。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纳比尔把东西收拾好,站起来道,“您确实给我们寄了生活费,最后一次在四年前。这几年,外祖母太老了,我又太小了。所以……”
德达洛的脸色像吃了一只苍蝇。
“我可没忘记寄钱过来——好吧,也许是忘了那么一两次,可绝不会忘记这么久!梅林啊,这不对,那些麻瓜的纸币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