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腹之手,更能培植势力不说,还可以使得扶苏的精力更为集中。
毕竟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日后介入朝政更深后怕是根本无从顾及这工匠之事。
“工匠之事确为小道,尔身为大秦长公子,理应将心力付于朝政,朕准尔所请。”
嬴政的话语不出扶苏所料,自己在这一点上对嬴政心理的把控并没有出错。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儿臣尚有他事处理,便不叨扰父皇了。”
扶苏对着嬴政恭敬行礼告辞,后者欣然应允,而至于新任工丞人选,扶苏自然也是早有腹稿。
嬴政望着扶苏缓缓消失的背影,对着仍旧跪伏在地的赵高淡淡说道:
“起来罢,日后出言之前多多思虑一二,长公子虽有宽厚之名,却也是主非臣。”
“谢过陛下恩典,微臣决然不会再有悖逆之举!”
赵高神色恭顺,似乎分毫未曾受到膝盖麻痹之意的影响,只是袍袖之下的双拳早已攥成一团,青筋毕露。
“长公子要荐老朽为工丞之位?万万不可,老朽已是风烛残年之躯,尚不知有几日能苟活于世,安能担此重任?”墨胜连连摇头拒绝。
“非是举荐,而是交接。父皇已然恩准吾自行抉择工丞继任人选。
钜子千万莫要推辞,吾先前只是空有官位和一二设想,具体实践不还是交由钜子一一打磨?
更何况,名不正则言不顺,钜子在工坊之内辛劳却无势位以作底气。
待到吾日后忙于他事无从顾及工坊,岂不是令钜子陷于窘境?”
墨胜听了扶苏的话面上显出几分犹豫之色,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昔日扶苏不在工坊之时,自己与工坊官吏沟通的不便之处。
工坊内的官吏们虽面上和和气气,但对于墨胜所托之事往往置于最后,必须三番五次催促方才缓缓行之,确实多有不便。
扶苏眼见墨胜表情有所松动,更是耐心劝解,一如当初请墨胜出山一般:
“再者,吾此时身边除却钜子之外,也无足以信任之人担此重任,钜子莫不是想吾就此放手工坊乎?”
“万万不可,公子费劲心力才在工坊之内成就一番威望,如何能够假于他人之手?
那先前诸事岂不是白费?!”墨胜情急。
“然也!钜子所言甚是,更何况吾日后未免还有一二奇思妙想,届时若要重新假于工坊之手,又怎能无一二信重之人?
况且钜子也不是非要始终在此值守,日后若是发现可造之材又心性无虞,自可随手交接,吾自可担保。”
扶苏乘胜追击,不断加码冲击墨胜的心理防线。
“哎!也罢!为长公子效劳,老朽便再重入这官场一回。
只是老朽有言在先,得此工丞一职,只做工匠之事,其余诸事一概不管,公子可能准许?”
“无忧!钜子无忧!吾请钜子为此工丞之位,本就是取术业专攻之意,又如何能空耗钜子心力于他事?吾自会向府令明言,钜子大可放心!”
扶苏喜形于色,终于把这鸡肋的工丞之位给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