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罂嗔他一眼,小声道:“色胚子,原来你是来嫖姑娘,下流!” 玉自寒被她粗俗的话语给羞红了脸,他瞪她一眼后就默默地转回头,看着宴会开始。 天如罂被他羞愤的模样给萌到了,觉得傲娇得很可爱,她赶紧深呼吸平息上前捏住他脸蛋的冲动。 在她深呼吸的过程中,每逢初一的名花榜排名宴会正式开始了。 品花楼的花大娘一把年纪仍旧娇声对各位来宾诉说今晚宴会的流程,舞台下坐着一排品花楼的姑娘,各有各的媚态,各有各的千秋美颜。 有个一身红火衣裳的纤细女子在人群中穿越,她急急燥燥的样子可爱极了。 天如罂对烈如歌是由心地疼爱,她上前拍拍玉自寒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歌儿的方向。 楼下的烈如歌若有所感,抬头惊诧地看向他们,玉自寒对她轻柔一笑,烈如歌亦甜甜一笑。 天如罂见他们相视一笑,不安烦躁的心微微平伏下来,不停地暗示玉自寒心里喜欢的人儿是烈如歌,不是她,不能是她。 对艳舞无任何兴趣的天如罂和黄琮说一声,便从阁楼离开,去了品花楼的后院。 这后院清雅纯朴,和前院的低调高贵,截然相反。天如罂想,这儿定是住着些世外高人。 她晃悠到木屋前坐下不久,就有个清秀的男子抱着琴往木屋走来,想必是住在这木屋里的人。 那清秀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往木门走去。 “这位先生,怎么这般快回来?莫非宴会已结束?”天如罂出声问道。 这位清秀男子便是有琴泓,他淡然简洁道:“是的。” 天如罂拍拍衣裳站起来,直接推开木门走进去,堂而皇之地坐下喝茶。 有琴泓不悦,皱眉想要驱赶她出去时,她眉眼带笑地扫向他,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才开口。 “雪怎么会收了个这么木讷的弟子?想不通啊。木头,我是你师父的师妹,你得尊称我一声师叔。” 有琴泓惊诧地看着眼前豆蔻年华的女子,但想到他师父经年不变的面容,便觉得容貌年轻真不代表年纪。 他狐疑地看了几眼,随即淡定地走进屋子里抚弄琴弦,不理会天如罂。 天如罂一笑,看来银雪收了个不错的弟子。她也不去烦他,静静地坐着,沏茶喝茶。 坐上好一阵子,看见黄琮在门外的庭院寻她。天如罂才放下茶杯,对有琴泓道了声谢就离开。 黄琮神色犹豫地看着面带笑意的天如罂,开口: “王妃,王爷……王爷以包了名花风细细一个月为由留在品花楼。” “你家王爷出墙得很快嘛。” 天如罂摸摸腰间的算盘,神色没有任何不悦,她拍拍黄琮的肩膀,爽朗道: “黄琮,走,我得看看他包养了哪个绝色佳人。” “王妃,你误会王爷了,王爷与风姑娘无任何牵扯。王爷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如歌小姐。”黄琮急急解释。 她担忧地看向天如罂,发现她眼里是预料之中的神态,黄琮不禁暗骂她自己愚钝,以王妃的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出此趟来品花楼的用意。 “你家王爷出墙得很高超啊,暗度陈仓得很深。黄琮,在这里不能再喊我王妃了,知道吗?” 天如罂吩咐着,她不想有什么人误会,不想日后走得拖泥带水。 天如罂和黄琮走到风细细的阁楼,那位清秀佳人只能和玄璜在外等候,想必是玉自寒正在和歌儿谈话,她停下脚步,道: “我住这儿多有不便。我去其他房间好了,顺便看看这天下第一楼是怎么让人流连忘返。” 天如罂潇洒转身,黄琮与玄璜自知无法挡下天如罂,便由她去了。 屋内,玉自寒和烈如歌正在闲聊。 玉自寒靠在桌案旁,红火衣裳的烈如歌坐在一边冲茶倒茶。 “歌儿,你打算何时回去。山庄里的人都很担心你。” 烈如歌抬头,眼神期盼地看向玉自寒,“他呢,有问我去何处了吗,会担心我吗?” 玉自寒沉默,无法回答,他看不穿战枫此时的想法。 烈如歌眼里的期盼散去,她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容,道:“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师兄你就当做没看见我,也不要把我的事告诉给旁人。” 她见玉自寒一脸担忧,随即展颜开玩笑,“若是有人告诉庄里的人,常年久居在竹林的玉公子居然在品花楼包了位姑娘,肯定不会相信的。” 玉自寒轻轻一笑,包容又温暖的眼神凝着她。 “玉师兄,你说刀无暇千里迢迢来到品花楼,总不会是为了寻花问柳吧?” “这也是我的疑问。我们静观其变,云雾总有散开的一日。”玉自寒淡定道。 烈如歌递给了玉自寒一盏茶,笑容调皮又八卦地看着玉自寒,问: “玉师兄,方才女扮男装的那位美貌姑娘,是如罂师姐,对不对?” “你都认出了,何必问我?”玉自寒抿了抿几口茶水。 “我当然问啊,从小到大,你们俩一见面就势成水火,方才你们俩相处那般和谐,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如罂师姐。”烈如歌一提到天如罂,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玉自寒想了一下如歌的话,倒也觉得对,略有认同道:“确实,以往我与她总是在针锋相对。” “回想起小时候,玉师兄和如罂师姐就是对冤家,我爹常说你们俩上辈子肯定是结了孽,今世才会两看不顺眼。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就觉得爹说错了。” “哦?歌儿是怎么想?”玉自寒好奇一问。 烈如歌托腮,灵动的大眼滴溜溜地转动,她认真道: “自从如罂师姐离开烈火山庄,你就没有生过气,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无趣极了。” “莫非歌儿是想看我生气的模样?” 玉自寒其实对于天如罂离开后的日子,只记得歌儿一直陪在一旁,就没有什么值得他记得。 烈如歌摇头,“不是,如罂师姐离开后,我就觉得玉师兄的心缺了一大半,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我宁愿看着师兄你和师姐吵闹,也好过那么孤清地笑着。” 所以她才想方设法地陪在玉师兄身边,不让他那么寂寞孤单。 “……其实,我一直想问玉师兄,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心里一直藏着个如罂师姐?”烈如歌好奇又小心翼翼地问。 玉自寒浑身一震,怔住了,凌乱的心思让他微微蹙了眉。 “那晚,就是如罂师姐离开后的那晚,我无意间看见你独自一人去了罂院,在师姐的院子里不知道在烧什么,但我忘不了你当时脸上深深的寂寞。” “玉师兄,其实你一直都喜欢如罂师姐的。”烈如歌笃定地说。 玉自寒一副失魂震惊的模样,烈如歌见此,便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她该不会又说错话了吧。 她跑出去外面询问玄璜天如罂在哪儿后,便急急跑去找她。 独留下玉自寒一人在屋内,思绪潮涌,他拧着的眉久久才得以平缓,眼神渐渐清明莹润,薄唇挽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烈如歌的话,让他如梦初醒。 他伸手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冰凉光滑的触感仍平复不了他心底喷涌而上的如火爱意,一发不可收拾。 想通一切的玉自寒,决定不再按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压抑他自己的情感。 天如罂,是你先挑起他恶劣的任性与凶暴的占有欲,这笔账,你得慢慢还清。 “黄琮。”玉自寒对着门外轻声一喊。 黄琮敏捷迅速地进入房间,恭敬地等待玉自寒下命令。 “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玉自寒唇角漾起温和的笑意,道: “把王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