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高拱被赶出京的事情,王大人的事情,还有左掖门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综合在一起的。
只是在张居正的位置越来越高,越来越稳定时,才渐渐显露出来。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在克制。
看到陈羡之沉默,张敬修嘿嘿一笑:“老弟,你可别责备家父,家父这大半年实在太累了,偶尔走神,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还望兄台见谅。”
陈羡之呵呵一笑,“我也不是责备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干嘛这么紧张?回来的怎么样?”
“顺利!”
“我听说,你爹回来的时候,可是威风八面,乘坐三十二顶轿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只有杨为,才能无人知晓。再说了,你爹能坐着三十二个人的华丽轿子,我也不奇怪!”
“我提议,让家父低调行事。只是这一路上,当真是累得浑身骨头都碎了,路上既要批阅各地递来的公文,又要会见地方官员,虽然是假期,却比工作更累。”
张敬修叹息一声,道:“于是,我和其他几位大臣,就劝他上了三十二人的轿子。再说了,这花轿都做好了,爹爹不坐,别人也不会来,岂不是可以减轻爹爹的痛苦?”
陈羡之亦是叹息一声,“可你说得对,就算是皇帝,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吧?”
张敬修看着陈羡之叹了口气,是真的急了:“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会不会惹来一些人的眼红,特别是那些抨击老爷子的政客,哥,你觉得我们要怎么补救?”
“让你爹去禀报陛下,说明其中缘由,就如同当年你祖父私吞那三万多亩土地一般。一旦被御史中丞或皇帝质问,我们就会落入下风,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嗯,我这就去找爹爹。”
“另外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爹。我听说他要清理校园,要把所有的私人大学都抓起来。这件事情,必须要仔细考虑,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令尊成为了天下士子们攻击的借口,若是再以士子们为目标,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全国所有的私人学校都被取缔了?”张敬修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羡之冷笑一声,打趣道:“呵呵,看来你爹很想和你讨论政治啊!”
“也是哦。”张景修尴尬一笑,皱眉道:“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因为你的过去,也是因为你父亲的治国之道,更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存在,我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你先把我的意见告诉你的父亲吧。”
生怕张敬修不在意,陈羡之继续道:“你要知道,这件事若是办砸了,后果比三十二个人一起上还要可怕,这个世界上的读书人都是一根筋,争风吃醋,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些头脑发热,不会听从别人的劝告。”
张敬修点头,原本他只是匆匆逛了一圈,心里美滋滋的,被陈羡之这么一问,顿时脸色一沉,露出了担忧之色。
“兄弟,我,我要走了。”
“OK!我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陈羡之在离开之前,再次告诫道:“这次回来,此事不可故意夸张,也不可轻视,就如我所言,告知令尊即可。”
“知道。”张敬修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催动车夫,策马狂奔,连家都不回,直接冲进了内阁。
到了晚上,他又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这一次,却是为了自己的老爹。
见到张敬修,陈羡之心中略感失落,更多的是想找张居正,不想找别人说话。
“大哥,家父刚刚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办,无法分心,便让我转告。”
“嗯,我明白了,你说。”
“这一点,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要是跟陛下说了,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暴露了身份,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张敬修话音刚落,就像是察觉到了陈羡之的想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陈羡之皱了皱眉,叹息道,“你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对待,但现在呢?”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我倒是认为,老爹说的是对的……”
“我呸!”
陈羡之一脸兴奋,差点脱口而出:“你可知道,你爹以后会有多大的麻烦?”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脸上的“屁”字已经很明显了,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