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穷文富武,没想到得富到这个地步。
“磨皮、练肉、易筋、锻骨”,原来成为武师还要先破这四道关卡。
听二人言语,武道天赋若好,药钱可以省下不少……
天赋好不好我不知道,药……
苏北“看”了眼脑中“山海鼎”——
可以不省。
十五两,正常讲且得攒些时日,怎么才能快些到手又能遮人耳目呢?
苏北一路走一路盘算,迎面又碰上个熟人。
真是巧巧他妈给巧巧开门,杀父仇人胡悍三!
苏北低下头。
冤家路窄,各走一边。
这泼皮家里没养牛,还不到时候。
“小崽子!还钱!”
胡悍三把衣襟一扯,露出襟下缭绕的胸毛。
苏北一愣,记忆里根本没欠他钱这茬。
“你爹死前,欠了我五两银子!人死账不消,老子欠钱儿子还!拿来!”
胡悍三说着,蒲扇般大手一伸。
苏北恍然。
这千刀剐的要钱,哪管你有没有这茬。
按说往常这货虽坏到头顶生疮,但不至于把事做绝,现下这是看准了自己孤身年少又无人帮衬,斩草除根来了?
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前天报过,人白死,虎皮也没了。
这里可不是法制社会。
官老爷们也不会想着公平公正。
村里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闹到堂前,老爷们只会觉着麻烦。
最常见的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没收作案工具,然后威武退堂。
所以村里张家占了李家地,刘家抢了周家粮这种事,逼急了都是一家子男丁齐上阵,扛撅头拿棒子分输赢打明白。
况且胡悍三所在的帮派,也和官府素有勾结,要报官,搞不好还得平白挨上顿板子。
武师!
要能成为武师就好了!
眼前这胡悍三,也就仗着身高体壮,又在武馆学过几天拳便横行乡里无人敢惹,放到北饶城里也算得上是个刺儿头……
但若遇见官家造册的武师,灭他只怕不需一根小指儿。
苏北见胡悍三眼盯着酒坛,将其中一坛往他手里一放。
“胡三儿,你要喝酒,弟弟我请你!”
胡悍三一把抓过酒坛,脸上凶煞不减。
“三儿也是你叫的?叫三哥!”
“三哥,你说我爹欠你银子……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把借据拿出来,我晚上跟他说道说道。”
胡悍三听着苏北话风不对,有些意外。
“当时酒喝大了,忘了留据!”
苏北用腾出来的手也把襟前一扯,露出干瘦胸膛,而后大声说道:
“酒我请你!但你要污他欠你银子……”
苏北一字一顿,怒目声嘶:“你若让他死也不得安宁,弟弟我跟你拼命!”
动静一起,旁观者众。
胡悍三也有些懵逼。
这小子往常一幅病秧子模样,今儿怎的炸起毛来像个狼崽子?
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比他爹还硬!
听说这小子昨天上山落了些铜钱,过来打个秋风,五两银子不过是拍脑子捡的借口。
怎料这娃儿虎成这样儿?
不对!
这小子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那个饿死吊命的模样要好太多……
有了靠山?
胡悍三惊疑不定。
“三哥,你开弟弟的玩笑没关系,别拿亡父说事儿……”
苏北放缓了语调,慢声轻言:“大家乡里乡亲,弟弟以后还指望着三哥帮衬,集市也想拜托哥哥让堂口留个好些的位置……”
对付胡悍三这种泼皮,五分硬三分软,再讲两分道理才是硬道理。
光天化日,北饶主街,不怕他当众行凶。
否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再说城小无秘闻,人多嘴自杂,今儿为父一怒的名声赚了。
而且附近又有两家武馆,少年血性总能引人共鸣。
武馆!
武师!
你且给我等着!
说完,苏北又递上十枚铜板,“哥哥若能照顾,就着跟前来几样酒菜,权当付个定金。”
“那成,看你孝心,哥就不开你的玩笑。”胡悍三见了钱,心眼变成了钱眼。
“留个好位子不是不可以……得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