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测什么？”

“我还以为是测试武道根骨……”

陈前摇了摇头：“什么根骨排骨的，都是以讹传讹的胡话……”

苏北瞬间觉得踏实了许多。

要按根骨分个三六九等，来个因材施教，万一自己的不成，十五两银子可就吃了亏。

“什么是根骨？武道，没那么多虚幻讲究！”

陈前举了举沙钵大的拳头：“武道没有根骨，只有根本！谁练得狠、破关快，谁的拳头打人更疼，是敌人躺下还是你躺下……这才是根本！”

“你力气大，根骨就好？错！人家反应快，灵活，让你打不着！”

“你灵活反应快根骨就好？错！人家练得到家打法到位，一力降十会！”

“那力气大又灵活反应又快根骨就好？错！人家一天练十二个时辰，你十天练一个时辰，你说最后谁躺下？”

“练武，真要说根骨，不如说悟性！”

“同样的身体条件，同样勤学苦练，有悟性的举一反三，练得更快更好倒是真的。”

“入了武馆，先天身体条件或有差距，但只要勤学苦练，这些都不是问题！”

陈前顿了顿：“问题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教我是一样的教，但能学多少，能学成什么样儿，遇事儿狗熊还是英雄，全凭你们自个儿！”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依次过来测力！”

陈前把手一摆。

内院空地上，十个石碾子一溜排开，最小的重三均，最大的十二均。

“我带的新进师弟，加上你们四个，共有七人，打今儿起，每十天测试一次，进步最小的去管事那里报道，每日一个时辰清扫茅房打理院务！”

果然，人在哪里都避免不了一个层次感。

前面三人一个七均，两个五均。

苏北在这几个同门里身体看起来最为瘦弱，抱起四均重的石碾，便到了极限。

但苏北不甘心拖尾，一把又抱住了五均重的石碾。

要是用上控风，多的这一均不算什么。

但他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山海鼎赋予的技能要用也不是用在这些地方。

苏北吐气开声，脸色涨得血红，竭尽全力才让五均石碾堪堪离地，几位同门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屑。

陈前却点了点头：“刚开头，多几均少几均没什么差别。在我这里，看的是以后进步，不是你们现在的力气腰板！”

“我再告诉你们一点！不要以为你们力气大拳头就硬，狭路相逢勇者胜！武者，要有血性！血性一分，力猛十分！这个道理你们练到深处自然明白。”

说着拍了拍苏北的肩膀：“苏师弟，努力！我看好你！”

苏北至此很有些意外，自己不过是山野猎户，草芥一般的人儿，全没想到顾师兄温文亲切，陈师兄耿直实在……

方氏武馆，来对了！

苏北也不是真正懵懂，两世的见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蓝星上现代的训练方法，他也有所耳闻，现下两两对比，只觉着陈师兄教导的言语都说到了自己心坎里。

“刚才讲了根骨，我接着再跟大家说道说道为什么练武……”

陈前一指排头的高个儿：“马师弟，你为什么练武？”

“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

“……”

“……”

“下一个，刘师弟，你为什么练武？”

“成武师，考武举，光宗耀祖！”

“说得对！学武改变人生，学好掌握命运！”

“赵师弟，你来！”

“我爹说了，拳就是权！握拳就是握拳！出拳有力就是权力！男人不可一日无权！”

“赵师弟，请问你爹是……”

“拳倾天下李沉舟。”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货讪讪拱手又道：“入戏太深，入戏太深，太过激动嘴瓢了……回师兄的话，我爹姓赵，城里的屠户，赵卜柱。”

“……”

“苏师弟，你说！”

两世辗转，孤苦无依，加一块儿四十年狼籍……

千般滋味涌上苏北心头，他把拳头一握，声音低沉凝重——

“为了活！为了活得更好，为了天大地大，为人恣意逍遥！”

“……”

“说得好！”

陈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北，目光炯然。

“大丈夫，当纵横！学武，自然求一个出人头地，快意恩仇，从今往后不用夹着尾巴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