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动方家武馆的学徒,千万别整出后患。”
“怕甚!家雀儿披上张皮就真成了虎崽子?也就城里顾忌方家面子,出了城,那崽子鸟都不算!”
“再说你我办事能有什么后患?那小子刚死了爹,家里再无旁人,我邻里乡亲的还能不知道不成!”
胡悍三儿和恶脸大汉边走边聊,“西毒”在二人上空远远缀着同声传递。
“也不知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银子,早一天下手,这些银子都是咱哥俩的!”
胡悍三声调阴狠。
“他家肯定还有余钱!他老子死前走狗屎运猎了头白虎,那张虎皮非同寻常,搞不好是一头异种!”
“异虎?那可值当好些金子!”大汉嗡声嗡气说道:“除掉学费,怕还剩下好些!”
“可不!待会儿候着点子莫慌下狠手,先要钱,再要命,先问出那小子藏金子的地方!”
……
“先要钱,再要命”!
苏北听得咬牙切齿。
果然。
方家武馆的虎皮,也就城里好用,出了北饶山高皇帝远,还是得靠自己。
学武!
打煞皮、肉、筋、骨!
成武师!
只有成了武师,才不用在乎这些营营苟苟,才能不被觊觎不做刀俎下的鱼肉。
悄然潜到山径林地的苏北紧了紧拳头。
连日来的委曲求全之恨、原主的杀父之仇混着求武之意一并翻腾,火一般燎得苏北心口发烫。
眼瞅着二人越走越近,苏北从腰间摸出两把“石椒散”,再托住两块人头大小的锋锐山石,往空中奋力一抛。
【控风】!
轻风不语藏玄机,高而徐引要你命!
瞬间——
胡悍三头顶风声大作,二人惊诧抬头,一团尘粉精确糊脸,两块大石从天而降……
“砰砰!”
“呃!啊!”
……
苏北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晕倒抽搐的二人,“西毒”也在他俩头顶近处悬停。
“看好!谁先起身蛰谁!”
“嗡!”
……
二人晕得很透彻。
苏北用毒匕架着脖子,一前一后将二人绑好,直到拖到林后乱石岗时,居然没一个半途醒来添乱。
看着眼前排成一双的胡三儿和恶脸大汉,苏北急促的心跳这才缓了些下来。
虽说准备充分,把握也有,但第一次正面刚,说不紧张是假的。
整个儿过程,异蜂“西毒”时刻在二人头顶戒备,真有什么异动,也就是一蛰完蛋的事儿。
但苏北并不想假借它手。
一来心中多日压抑,愤懑难填,现在新仇旧恨躺在地上,总要求个念头通达。
二来迟早自己这双眼睛要见血,手里的刀也要见血。
不如趁早。
“阿嚏!”
恶脸的大汉悠悠醒转,脸上糊的粉末呛得他喘不上气睁不开眼……
“现在还轮不到你。”
苏北扬起石块——
“啪!”
恶汉再次晕倒。
“阿啾!”
一旁的胡悍三身子扭了扭,也醒了。
他将红肿成灯泡的双眼努力眯出一条缝隙——
口鼻、双眼火辣、脑瓜顶心剧痛,自己被五花大绑……
“什么情况?!”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陡然,身边同伙被一石头砸晕的惊悚画面映入眼帘……
“好汉饶命!嘎……”
一句讨饶刚出口,一口气没上来这货又抽了过去。
平日里横行霸道,遇事儿这么废的?
一点古惑仔的风骨都没有!
苏北取过水囊,一口水喷到了胡三儿脸上。
胡三身子一抖,再次清醒。
脸上糊的石椒粉被水一冲,火辣辣地更是燎人,但好歹再眯眼时已能看清面前手执寒刃的少年……
数滴大汗,猛地从胡三儿额前沁了出来,整个人也止不住筛糠般发抖。
“小……北哥!”
一声北哥,叫得凄婉惶急,倒像是苏北抢了他的婆娘。
胡悍三清醒得快,脑子也活。
乱石岗人迹罕至,就这儿一刀捅了往石缝里一填,鬼他妈都找不着!
“北哥……听着不赖,接着叫!”
“北哥!北哥我错了北哥!噢呜……”
苏北兜裆一脚,给这货摆成了个弯弓虾米。
“再嚎要你命!”
胡三儿的呼号应声而止,但实在疼痛难忍,只好把身子贴着地面不住地弹。
“北哥,你放过我,我给你银子!家里还藏着二十两!”
“就二十两?”
“哥,您宽限几天,我还能凑!您说个数!”
胡三儿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前那个面黄饥瘦唯唯诺诺的秧病小子,一副死气怎么就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