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余烬和王行止并肩站立,一个眼下青黑,一个欲言又止。
在余烬又打了一个哈欠后,王行止终于开口说:“还好吧?”
“还行。”余烬说,“死不了。”
这是什么鬼话,要求这么低,哪有盼着自己死的。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看的话,那世上很多事都不是事儿了。
王行止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余烬还能有闲心开玩笑,看来最多是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济,没有别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科举舞弊状告的是咱们两个,最后只单单抓了我一个人丢牢里实在太不公平。”余烬啧啧两声摇头,“可谁让你尚未入仕途,而我身为朝廷官员又疑似犯事,不抓我抓谁啊。”
事实当然不止说出来的那样,可余烬只是说给王行止听,根本原因不必详说。
说完两人又各自沉默了。
对于科举舞弊案的结果,两人都不担心。
余烬不担心是因为自身留后手的底气,至于王行止,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傲气和对余烬的信任。
皇宫大殿上,官员们穿着朝服人人肃穆,听着展舒云的一字一句,而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龙椅上,一双眼遮盖在冠冕流苏下仍是迷迷瞪瞪,囫囵的将展舒云的话听了个大概,最后只说了声:“宣。”
一旁魏观澜闻声,扯着嗓子高呼:“宣大理寺寺正段青荣、举子王停觐见。”
一声接着一声,一人传着一人,直至最后一个小太监喊完,早早便等在殿外的余烬和王行止这才并行着挪动脚步,拾级而上。
“臣段青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王停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过后无声,魏观澜打量片刻,而后靠近昏昏欲睡的皇帝,弯腰附耳小声提醒,“陛下?”
皇帝如梦初醒,强打起精神走流程。
“段青荣?”
余烬跪伏在地,恭敬道:“臣在。”
“有人举报你徇私舞弊,收人贿赂中饱私囊,可认罪?”
余烬掷地有声,“臣不认,臣虽身为小小大理寺寺正,可承蒙陛下看重,承蒙诸位大臣举荐,臣自问按照规矩办事,没有徇私舞弊,更没有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之举,望陛下明鉴!”
皇帝又看向王行止,“王停是吧,你呢?可有舞弊?”
“草民冤枉,此为无稽之谈,望陛下明鉴。”
皇帝先是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展舒云,很快略过,落到排列整齐的朝臣队列,“梁卿可在?”
梁渠出列,“臣在。”
“科举舞弊一案由大理寺查办,梁卿说说吧。”
张渠应是,而后有条不紊陈述起来,“关于段青荣、王行止涉及科举舞弊一案……会试期间段青荣有不在场证明,也并未发现王停有任何作弊行为,不过王停分数奇高,不排除段青荣阅卷期间徇私给王停打高分,所以臣认为此案尚需重新批阅王行止卷子后重新论定。”
“臣有事禀。”展舒云说。
得到应允后,展舒云清晰陈述,“臣调查得知,阅卷期间段青荣曾因阅卷过于严苛,遭到其他阅卷大臣的规劝,后段青荣提出他阅过的卷子再由其他阅卷大臣复阅,此举得到诸位阅卷大臣的认可,所以经由段青荣手的卷子最终分数是经过其他阅卷大臣的认可的,所以王行止分数等级符合,故,臣认为,段青荣、王行止科举舞弊一事不符实。”
皇帝动了动身子,“哦?当时的阅卷大臣都有哪些人,都出来说说,展卿说的可否属实?”
张阁老出列,“回陛下,展少卿所言属实,臣等确实对经段青荣手的考卷进行过复阅,是以王行止分数符合。”
只讲事实,不断结果,可以说讲求本职,也可以说滑头。
“众卿可还有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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