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哥那孩子是在陈世美走后出生的,他从未见过父亲。 家庭里父亲的角色是母亲取代不了的,男孩子对成年男子的那种崇拜感是与生俱来的,从他们身上可以学到母亲教不了的东西,所以艾怜从不阻止瑛哥同姜怡天亲近,同秦永亲近。 当然在这个游戏世界中,孩子可以说是系统提供的道具,她有利用孩子攻略他们这些游戏角色的私心。但和孩子们相处时间越长,她心里对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多地尽可能为孩子们的将来去设想。 瑛哥吃饱了肚子,自己去院子里疯跑着玩了。 在艾怜的指导下,秦永终于完成了做萝卜汤的大任务,他用木勺舀了汤,喝了一口,大言不惭地赞叹道:“嗯,好喝,我果然很聪慧,有志者事竟成!”说着把勺子递给艾怜,示意她尝上一口。 艾怜一脸嫌弃地看着勺子里他喝剩的汤,没动地方。 秦永看出了她嫌弃的意思,于是涎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亲都亲了,还矫情什么?莫非我用嘴哺你,你才肯吃?” 艾怜瞪了他一眼,而秦永一向都把这看成是她对他抛的媚眼,眼睛一转,坏劲上来,把勺子里的汤倒进嘴里,一把抓过艾怜就搂在怀里亲了下去。 艾怜弄不过他,被他一点一点地灌进去不少萝卜汤。 秦永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低声笑了起来。 艾怜恶心地掏出帕子使劲地擦着嘴上的油,见他那张俊脸还在笑个没完,脸上的抓痕还清晰可见。 这厮真是不长记性! 见不得他那副欠揍的嘴脸,艾怜气得伸手给了他几拳头。 粉拳打在身上别有一番情趣,引得秦永再一次搂住她吻了起来。 这厮真是,两人这满嘴的萝卜味儿,这味道好么这?而且在这油腻腻的厨房里接吻,这厮真是粗鄙!白瞎了两人这俊男靓女的模样! 艾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了,越给他没好脸他越来劲。 直至把艾怜亲得气喘吁吁的,秦永才满意地放开她,端着亲手做的萝卜汤过去给母亲喝,秦婶子果然把他端去的都喝光了。 他跪在母亲身前,加着小心说:“娘,儿子不孝,您的气若是还没顺,就打儿子一顿吧。” 秦婶子看着面前跪着的乖顺的儿子,叹了口气:“儿子,娘后半辈子还要指望着你,哪里舍得打你,你只需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子孙多积德。” 秦永俯下身子:“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秦婶子又重重叹口气,扶起他来。看见俊美的儿子脸上的抓痕,有些心疼,拿着手里的帕子碰了碰:“是哪个小娘子抓的?怎地这么狠?” 这下又疼了,秦永一脸狼狈:“猫挠的,娘看不出来吗?” 秦婶子点了点他的额头:“哪家野猫有这么大的爪子?成精了吗?” 秦永无言以对,面上烧得厉害,决定这两天先不出门了,省的惹人笑话。 母子无隔夜仇,几天后,秦婶子的心情缓了过来。 这几日,秦永的心情很好,娘不再生他的气,潘家姐姐也和他亲密的很,虽然还没上手,但这是早晚的事。他从没有过这种体验,和喜欢的女人柔情蜜意,却又不急着成事,当着娘和孩子的面一本正经,却又暗地里打情骂俏、你来我往的,这种体验让他觉得很是愉悦,他很享受和她朝夕相处的这种甜蜜的过程。 找到机会,他把前一阵子买的便宜的两块布和特意给她打的鎏金莲花银簪子交给她,本以为她会高兴得像小猫一样喵喵地靠过来,然后在他身上好一通撒娇感动,没想到她对那支簪子看了一眼后就扔回给了他,反而拿着这两块破布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秦永纳闷了,捡起簪子告诉她:“这是鎏金银簪子,够你买很多这样的破布了,你怎么不要簪子反倒要破布?” 艾怜问他:“你知道我穷,我如果把这支簪子当了换钱,你答应吗?” 秦永急了,马上反对:“不行,鎏金莲花纹,这里有你的名字——金莲。这是我特意画的花样子,找金银铺的伙计打的,你怎么能如此糟蹋我的一番心意?” 艾怜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所以我要簪子何用?既不能吃又不能用还不能当了换钱,这两块布恰好正是我所需要的。” 她把白布放在桌子上展开,找到了那几处破洞,心里琢磨着怎么补这些个破洞。 秦永好奇地问她:“你要这两块破布何用?做衣裳吗?这布难看得很,不许你做衣裳。” 艾怜瞪了他一眼,说:“天有些凉了,我要做床被子,这样就不用再和两孩子抢一条被子盖了。” 秦永一听,走到里间,摸摸床上铺的东西,又打开柜子摸了摸被子,这才发现她们娘三个只有一条又破又旧的薄被子,就连褥子都没有,铺的还是这屋里以前就有的一层薄薄的床垫子,垫子上一层白布,垫子下就是光秃秃的床板子。于是问道:“一条被子,你们三个怎么盖?” “把被子横过来盖,这样三个人都能盖到了,只是我的脚天天都露在外面,所以我非常需要这两块布。” 秦永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艾怜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过穷苦的姿态来,所以他从未想过她的日子是否艰难。他心疼地说:“我那库房里有新铺盖,我去给你拿两床过来。” 他把银簪子放到桌子铺着的白布上,转身要去拿铺盖。 艾怜急忙拽住他:“别去,你就是拿来我也不用,还有这簪子你也拿走,我可没钱还你人情,你要是硬塞给我,我就都送到秦婶子那去,看你是不是还想气她一场?” 秦永一听气的倒仰,瞪着眼睛问:“我心悦你才给你的,哪里需要你还什么人情?你把我秦永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等小家子气的男人吗?” 艾怜见他动怒,就认真解释给他听:“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女人接受了不相干的男人财物,如果没有其它本事的话就只能用身体去偿还,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所以我不要你的簪子。这两块布不值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做饭吃或给你做些针线活抵了这布钱,所以布我收下了。” 秦永气的笑了出来:“不相干?你我都亲嘴了,男女授受不亲,都这样的关系了,我还是不相干的人?你明明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非要睡在一起,我才算是你的相干之人?” 唉,跟古代男人交流真难! 跟他做情人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被他包养成小三。情人将来好聚好散,而古代的小三就是所谓的外宅,有从属关系,要想摆脱控制很不容易,她是绝不会以自由为代价换男人给予的衣食供养的。为了防止他日后纠缠,有些话还是说开为好。 艾怜于是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才愿意和你那样的,以后不喜欢你了,就不会允许你那样对我。而且你要知道,我有丈夫,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件风流韵事,抓住了被打一顿顶多被判流放,而对女人来说就有可能被夫家灭口。我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的。实话对你说吧,我和你在一起只想享乐,不想其它。你若是觉得我放\荡不堪玷\污了你,你以后尽可以和我再不相往来。” 秦永被她的一番话震惊得目瞪口呆,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从没有听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怕她真拿着簪子找自己娘去,于是灰溜溜地抓起簪子急匆匆走了。 把他吓到了吧? 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和他这个古代人隔了千年的代沟,更何况他本人的年龄比自己还小三岁,肯定没法接受她的想法。 她和他交往,除了他是她喜欢的类型外,主要还是想利用他对付陈世美,让他为自己做事。只不过和他接触的时间长了,发现他可爱得很,不想欺骗他的感情,就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如果就此吓跑了他,那只能说明二人没有缘分。 艾怜拿出针线和剪刀,剪了些碎布,贴在白布上的破洞处开始绣花样子。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心里想着秦永的事。 这样也好,她在感情上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三条腿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到处都是,就凭她潘金莲的容貌和心灵手巧的劲儿,再加上一颗冷酷无情的心,就不信她艾怜玩不转这个游戏世界? 区区一个秦永,她还没放在心上,她艾怜不会把任何男人放在心里的!这里的男人对她来说都是走出游戏世界的垫脚石!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到底心底深处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