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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刀剑乱舞]本丸轶事 > 六十一

六十一

活在这世界已二十二年,婶婶从未度过如此悲凉的新年第一天。    原本人员齐整,快快乐乐的本丸……就这样少了重要一员,尽管刀帐上依然有No.55的资料,但No.55这个人,却没了。    她曾说过,手上没碎过刀的审神者,谈不上有多残忍……现在她手上,就碎了一把,还是她口口声声最喜欢的,简直自我厌恶到了极点,巴不得马上去撞墙随他而去。    然而,身处这宽敞的庭院……四周并没有墙可撞,没有机会让她上演苦情大戏。她还抱着莺丸的尸体,虽然没了呼吸脉搏,但身体还是热的,竟有一种他在睡觉的错觉……就算抱到双手酸痛,她舍不得放下,万一放下没一会儿,他就凉了……真正的死透了,那可怎么办?她还不能完全接受莺丸已经死了的事实……要趁他还热的时候多抱抱他。    “主上,你别难过……别那么自责,尽管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你心里难受要找人撒气就怪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小狐丸他们几个,她吸吸鼻子,抬起头来,茫然看着对自己说话的白发男子。    “打你……骂你……有什么意义?莺丸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复生,做什么都没用。我不会责备你……你是他拿命换来的,因此怪你岂不是玷污了他的心愿。”她黯然的说。    小狐丸眼眶泛红,表情十分悲痛,来到人世尚未满一年的他,从未体验过生离死别……眼下,看着同伴为了救自己而死,心情简直难以描述。他恨过这男人,讨厌过他,曾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莺丸从没真的和他计较过这些,在需要的时候,他还是会救他……我为了爱情对他下狠手,而他为了爱情却去救我甚至为此丢了性命,莺丸真的不愧是太爷爷,本丸的大前辈,主上说我有美德,而我那所谓的美德和他的义气比又算得上什么……我……真的不如他。    “我曾说他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简直错的离谱,但现在就算想收回这句话……已迟了。”    鹤丸也走了过来,他缓缓蹲下,悲伤的望着莺丸逐渐失去血色的脸……竟哽咽了。    “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安息吧,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大包平,一想到要把你的死讯告诉他,我就……我完全想不出该用怎样的出场方式才能不吓到他……”    觉察到眼泪已在眼眶内打转,他苦笑着抬头……不想让泪水落下。    从未见到一向乐天的鹤丸如此伤感,婶婶刚刚收拾的心情……竟又悲伤泛滥,只是,彻底让她再度崩溃的人,却是平野……    这一贯温和内敛的少年……若不是陆奥守搀扶着他来见莺丸最后一面,他只是独自蹲在角落,把脸埋在膝上,哭成了泪人儿。    “太爷爷!”伏在莺丸已毫无反应的身体上,他又大哭起来,婶婶见他泣不成声,竟又跟着哭了。自从平野来到本丸后,虽说是个短刀,但他却比其他的“孩子”更加老成,轻易不会显露自己的情绪……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失控,由此可见,他有多么的伤心难舍。    哭了一阵子……平野终于停了下来,他含泪说道:“阿路基……我不想再做总管,请你答应我……我要辞职,若政府能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连这极化的身份都不想再要!在我修行之前,本丸一直都好好的……那时候大家每天开心都开心不过来,哪有这些不愉快的事,可自从我修行回来,各种意外,一件接连一件的发生……小狐丸和太爷爷起了矛盾,你们几个逃亡,人间蒸发了近两个月,之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总觉得,这一切和我去修行有关,大概……在不知不觉中我也起到了什么不好的作用……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平野……我答应你的要求,也是时候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婶婶也哭着说道,“但是!你千万不可这么想,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最多的人,是我……莺丸的死,我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因为我做了那么多错误的选择,他不会……不会受这样的苦,我……对不起他……我不应该爱上他……”    新年里本该欢声笑语的本丸,现竟已哭声一片……陆奥守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究竟做了什么?他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要选在这样的日子回到本丸,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咱是个混蛋啊,不应该出现在这地方……这悲剧是咱引发的……    就在他想默默转身离开的时候,婶婶喝止了他的行为:“陆奥守……你想干嘛!”    “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就想着马上逃避……你还是个男人么!”她悲愤的说道,“让莺丸一直躺在这里不成体统,你们几个……把他抬进房内吧。”    婶婶不舍的放了手,她搀着平野,和自己这位近侍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小狐丸,鹤丸与陆奥守去搬动莺丸的遗体。    虽然狼狈……不过目前也只有用这个办法移动他,小狐丸架着莺丸的肩膀,鹤丸与陆奥守扯着他的两条腿,往婶婶的房间那儿前行。小狐丸本想自己把他抱回去……不过,尽管这话有点难听,今天他才知道,死人……真的沉的要命!根本不可能像公主抱婶婶那样将他横抱起来……明明这人现在已瘦成皮包骨,怎么重成这样,也是搞不懂。    终于费了一番力气将莺丸的尸身抬进室内,安置在榻榻米上,婶婶看他满脸脏污,浑身是血,心痛的不行……便又说道:“大家来帮忙给他收拾收拾,太爷爷是个要干净的人,他来的时候就清清爽爽,走的时候也要体面的走……还有胸口那支箭,也要取下,弄的整洁了,再把大包平……还有本丸其他人也叫来,见他最后一面。”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开始处理……小狐丸力气大,他先拔那支箭,哪怕是他,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玩意取了出来。他心情复杂的看了这杀害同伴的凶器一眼……便将其折成几段,找了个没用的纸袋塞进去,暂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随后,鹤丸和陆奥守开始脱莺丸身上满是血污尘土的脏衣服……小狐丸看着他被这两人扒成全[马赛克]裸,心里不免哀叹,唉……你平时再注重隐私,哪怕泡温泉都找没什么人的时候才去,死后还不是随便摆布,被我们看个精光……想想自己,时时刻刻活的那么紧绷,也真的没意思,说不定哪天就嘎嘣儿死了,人啊,还是得及时行乐,从明天开始我可再也不要顿顿吃减肥餐。    婶婶用毛巾沾了热水给他擦洗,把他脸上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全部擦干净,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在给莺丸穿干净衣物的时候,她发现,他身后的“纹身”……已从恶魔的肉翅,变为了一双鸟儿的美丽羽翼,这是他摆脱了刻印束缚的证明么……只可惜,他已不能活着去重新感受这份自由。    年幼的时候,她见过母亲给逝去的长辈料理丧事,也曾想过,日后母亲总有一天要老死,自己没有兄弟,她的后事多半也得自己操持,没想到……亲妈还活蹦乱跳,广场舞出国旅游一样不拉,眼下她倒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送终了……真的极不是滋味。虽然当初政府发的工作条例里有说明,付丧神一旦离世,遗体如何处理的问题……但是就这样把他塞给政府,还不知他们会将他葬在哪,说不定一把火烧了,骨灰丢进海里……还不如自己买块墓地的好,这样年年给他奉茶也方便。    “太爷爷刚刚换下的衣服呢?你们放哪儿了?”她四处看了看,没见着他的衣物,急忙问道。  鹤丸说道:“被我塞在垃圾袋里……还没丢呢。”    婶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自作主张!这是莺丸的遗物,没我的命令,你不能随便处理……拿过来。”    鹤丸只有一声不吭的把垃圾袋递回去,她把里面的衣服翻了出来,仔细检查一番……最后,在莺丸的运动裤口袋里,找到了一件东西。    见了这熟悉的小玩意……婶婶又不禁飙泪,是极守。    莺丸一直随身带着的护身符……这被他强要来的,只属于他的定情信物。    “本以为御守能保护你,结果也是屁用没有……果然只是个心理安慰,骗人的摆设。”她抽泣着说道,“哪怕是没用的东西,一旦稀少,竟也被你们趋之若鹜,这种东西在城黄庙摊子上最多十块钱一个,到了这儿的万屋居然要卖两百甲州金……还好我从未上过当,一个也没买过。”    虽是这么说,不过她还是抓起莺丸的手……将这代表了两人之爱的极守,好好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再让他双手置于胸前,一旦摆出这样的姿势,莺丸……看起来就真的是像死了一样,顿时觉得又离他远了一些……婶婶不停抹泪,难以走出这悲伤情绪。    忽然……她似乎发现莺丸的手心里有些异样。    难道是哭的眼花了?拼命揉揉眼睛,再抹干眼角和睫毛上的泪水……她开始仔细的观察。    不……    不是眼花。    确实是有情况。    婶婶扯扯一旁满脸忧伤,坐着发呆的小狐丸:“……你过来看看,莺丸的手里怎么有亮光?”    “嗯?”听到这话,小狐丸抬起头来,他认真的盯着莺丸的手……    “鹤丸,你也快过来!莺丸手里有东西在动——”    就在小狐丸一句话还没说完之际,亮光越来越刺眼,直让这房间内的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终于,那刺目的光线骤然消失,从莺丸的指缝中……爬出一个东西来。    是一个五厘米左右的机器人……大小和极守相仿。    不,与其说是机器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有着十二条腿的机器昆虫,纯白的流线型机体,看起来十分酷炫……这个小东西趴在莺丸的身体上,以语言难以描述的速度和形态,开始了它的工作。    发出咔咔的声音,它分离出一对金属翅膀,并迅速飞上两米左右的高度,它的两只“眼睛”,是一对扫描器,射出绿色的光线,将身下的人从头至脚缓缓扫描了一遍。    扫描完毕后,机器昆虫又降落于莺丸的胸口上,这一次,它竟分散成四份,每一份都是一个更小的机器人……这些小机器人已经看不出拟态何物,只是四个能移动的机械装置。    第一个装置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它停留在原地,以尖锐的电子声报出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番号55,序列号12201712UGUISUMARU,出厂日期20250301,现在状态:休眠,肢体缺损:无,脏器缺损:有,大脑缺损:无,系统版本:TOUKENRANBU v 2.0.0,是否执行系统重启:稍后。”    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指令,婶婶……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掉地,托也托不回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任职的是政府的秘密部门,将魔法、神术和与科学混合为最新的研究成果,管理中心一向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高端技术……可离奇到这个地步的,却连想也没想过。    御守……绝不是什么城黄庙的小商品,是货真价实的,有用的,可以复活刀男的道具!她刚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休眠状态,莺丸……他没彻底死透,而且,还可以重启!    不,不仅仅是她,在场的所有刀男……都看的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这……这究竟是什么黑科技!    这东西,一定是设计付丧神的那些人,政府的基因工程师……砂汰,极田,三轮太郎,Shirani……这帮人研究出来的成果,他们居然牛逼到这种地步?能让死人复生?本以为极守是骗钱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种玄机,怪不得需要接受社会捐款,能设计出这种东西的机构,一年的科研经费一定高的吓死人……    “阿路基……”此时,鹤丸鬼鬼祟祟的戳了戳婶婶的胳臂。    “干嘛?又要搞事?”婶婶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极守里藏着的机器人,不耐烦的说道。    “借你手机用用……”鹤丸摆出一张无辜脸说道。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多半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但自己在这,鹤丸就算恶作剧也搞不出什么大名堂,随便他去吧……于是婶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没想到,这搞事王接过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居然装模作样的开始拍摄……    “鹤丸!你搞什么!别在那捣乱……莺丸系统重启的时候要是出了岔子,就拿你是问!”小狐丸见状,没好气的对他叫道。    “现在叫做记录历史性的一刻,你们懂个什么……我问你们,之前有谁看过御守如何工作?我们从来不重伤出击,又不会天天碎刀,这不都快一年了才因为意外事故碎一个么,连这玩意儿有没有用,都没人清楚……都市传说啊这是。所以我才要赶紧拍下来,等会莺丸醒过来,我告诉他,我这儿有你复活的视频,他肯定拼死了要看……这时候,我就可以和他提条件了,啧啧……提点儿什么好呢……让他帮我做一个月的内番我看不错……哎哟!”    狠狠敲了鹤丸一记脑瓜,婶婶训斥道:“你拍归拍!和他提条件再给他看这种事就不要想了,别忘记手机是我的!等会我就给莺丸看,他爱怎么看怎么看去……你这家伙,聪明从不用在正道上,就知道搞些歪门邪道。”    就在这三人七嘴八舌之际,御守机器人的另外三个小部件,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第二个装置爬到了莺丸胸前的伤口处,它分散成一些更小的……连肉眼都难以察觉的超级迷你小机器人,进入到伤口内部……不一会儿,众人就发现伤口从内侧开始慢慢愈合,几分钟后,竟看不出重伤的痕迹,连个疤痕都没有。    第三个装置,来到莺丸下巴的位置,伸出一根长长的针头,快速的在他脖子左侧扎了一针……就在针头拔出之时,众人惊讶的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动了一动……手指一抽一抽的,脸色竟也开始逐渐恢复红润。    第四个装置,就像御守机器人最开始做的事一样,飞上高处,用扫描器再度将莺丸扫描了一遍……扫描完毕后,它降落在他的脑袋上,伸出一个像电极片一样的东西,贴于他的前额正中。    此时,第一个装置无机质的电子音再度开始发声:“番号55,序列号12201712UGUISUMARU,出厂日期20250305,现在状态:休眠,肢体缺损:无,脏器缺损:无,大脑缺损:无,系统版本:TOUKENRANBU v 2.0.0,是否执行系统重启:是。”    就像被狠狠电击了一样,前额上的电极片发出滋啦作响交流声,莺丸的身体大幅度的抽动了一记……    四个小机器人此时聚在了一起,以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方式,重新组合排列……像一片液态的金属一般,慢慢延伸……最后,竟变成了一把刀。    是莺丸的本体刀……没有刀装,没有刀鞘,只是一把裸刀……被他放置于胸前的双手,轻轻握着。    婶婶发现,他的眼睫毛微微的颤动,鼻翼忽闪忽闪的,已有了呼吸……太爷爷,你就快要苏醒了吗?    被这样一番操作,莺丸就可以起死回生……她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Shirani以及那帮政府工作人员,经常提到的“他们不是人”的真正意义……付丧神,的确不是人,哪怕外表看起来再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能跑能跳会哭会笑会思考甚至还有性[马赛克]功能,但本质上,确实不是人类,哪怕只有那微小的1%的区别……如果是人,死了就是死了,绝无可能这样轻易的走出鬼门关。    然而,尽管莺丸是这样超越了自然力量的存在,是被人类所创造的一段最完美的基因代码……她还是爱他,并且是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类来爱。    婶婶和四位刀男期待的等着……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像睡着了一样,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不知不觉,他们这样着迷似的看他……竟看了近一刻钟。    “这样等下去也太慢了,我把他弄醒。”说着,鹤丸就卷起袖子,作势要对莺丸做些什么。    还没等到婶婶发表反对意见,平野就一把抓住鹤丸的手说:“我一向不管你的各种恶作剧,可你现在连刚刚复原的太爷爷也要招惹,实在不识时务,收敛点可不可以?”    鹤丸对平野做了个鬼脸,“小不点,你不是辞职了吗?已不是总管,谁会听你的……在这里人人都怕你是因为阿路基让你大权在握,而不是因为你本人有什么威仪……现在你在姥爷我眼里就是和五虎退、博多一般的小鬼头,个子高又如何,后藤比你还高哩,我还是拿他当小鬼。”    被鹤丸反将这一军,平野看着竟真的动了气,他倔强的说道:“不,行!哪怕我是你眼中的小鬼,也不会让你碰莺丸……他刚刚伤愈,你就要捉弄他,简直可恶!”    鹤丸和平野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小狐丸和陆奥守只好在旁边装模做样的调停,婶婶已懒得加入这种无聊的对话……她时不时瞟他们几眼,潦草的听他们哇啦哇啦个没完,又时不时的看看还在睡觉的莺丸,唉……你何时才会醒呢。    此时……她也有些忍不住了,趁那四个刀男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挪动到莺丸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又用手指抠了一下他的手心,熟睡的男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苏醒……最后,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将灵力度给他……并希望自己的体温能给与他力量。    终于……他开始有了较大幅度的动作,头来回扭了扭,呼吸不再像睡着时那样深沉……纤长的睫毛像蝴蝶拍打翅膀一样微微扇动,最后……    他睁开了眼睛。    莺丸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做了几个深呼吸,莺发的男子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好像刚刚从一个幽长的睡眠中苏醒了一般。    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五个人,他对他们投以友好的笑容,在他面前有一个少年,三个成年男子,还有一个女人。    他仔细打量那个少年,意识到自己认得他,便问道:“你是……平野藤四郎?”    然而,那少年只是伤感的望着莺丸,眼中似有泪光,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对,是我………太爷爷,你还好吗?”    “我以为我会在铁匠那里出现……为何会在这里?”他自言自语道,并不能理解这位旧友忽然向自己问好的用意,“平野,你还不将他们介绍给我认识?”    平野默默的流泪,不再说话,也许是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同伴,他独自离开这房间,竟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莺丸实在不解,为何他看到我,就会伤心哭泣,见到旧友,他应该高兴才是。    “你老年痴呆了吗?”那个灰白短发,清瘦的男人焦虑的问道,“死了一回,像骨喰一样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我是五条家的鹤丸国永,我还替你挡过刀哩,这人情你到现在都没还我……没良心的家伙。”    死了一回……这是什么意思,莺丸迷惑的看着她,“你就是鹤丸?我曾听说过你,你很有名,但你若不自报身份,我的确想不起来你是谁……”    “那咱总该认得了吧?陆奥守吉行……这里的初始刀,虽然和你交情不多,但你和咱一样是这里的元老。”黑色碎发的男子说道。    元老?……我来到这里很久了么?莺丸闷闷的想着,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又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个有着长长白发的男子……仔细的端详他,这人又高又壮,看着十分面善,尤其是那一双深红的眼睛,如此英武的男人居然有这般狐狸似的媚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脑内像爆炸了一般,一幅幅画面在莺丸的意识中忽闪而过,他应该见过这男人,见过这双眼睛,刀剑的铮鸣,大声的呵斥,低沉的威胁,愤怒的咆哮……各种声音也在脑内回响,如同耳鸣。    莺丸指了指这白发男子,说道:“我记起你来了……你是小狐丸。”    他点了点头,笑的十分惨淡,“你能认得我就好……刚刚你连鹤丸与陆奥守都不知道,我冷汗直流,害怕你‘重启’之后,记忆就像硬盘格式化一般,被全部抹去,现在看来只是一时糊涂罢了,等你好好休养,过些日子,一定可以想起原来的事。”    小狐丸又指了指自己身边,那个娇小的年轻女人说道,“那她呢?你认得她吗?”    莺丸愣神看了半晌……这姑娘穿着巫女服,显然是本丸的主人,于是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审神者。”    那姑娘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喜转悲……她轻声问道:“那你是否记得我的名字?你们在座四人,都应该晓得,你现在告诉我,我叫什么。”    只是摇摇头,莺丸疑惑的说道:“姓名是你们审神者的秘密……我不应该清楚这种事,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过,他又补充道:“我是古备前的莺丸,我……也并不清楚我名字的由来,请多关照。虽然看他们几个刚才的反应,你多半认识我,但还是觉得自我介绍下比较好,毕竟我对你全然无印象。”    穿着巫女服的姑娘忧伤的说:“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初锻的四花太刀,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莺丸茫然的摇了摇头。    没料到,那姑娘竟然对着他,一把扯开巫女服的领子,露出了毫无遮盖的胸口……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做是否欠妥当。”这姑娘十分奇怪,对自己竟随便到这种地步……他顿时觉得尴尬异常,便不再看她。    “不要紧,你看吧……看到这个,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她柔声说。    莺丸只得依照她的命令……看她裸[马赛克]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只见她左胸靠上,锁骨往下的位置,竟有一处纹身,莺与梅花……是他的刀纹。    虽说他此时十分懵懂,但也意识到,这位审神者和他的关系并不简单,难道她喜欢我?不然为何要将刀纹刺于身上……只是,哪怕见到这个,他也依然想不起他们之间的任何往事。    “我真的对你我的过去毫无印象,虽说你刺了我的刀纹,但我却毫不知情,若是因你过去喜欢我才这样做……我现在向你道歉,因为我已忘了为何你会喜欢我了。”    没料到,这样回答之后,那姑娘居然哭了起来……她先是默默的流泪,只是一会儿,又趴在身边的小狐丸肩上,大声的抽泣,直哭了十几分钟,连那几位刀男的安抚,都没能让她停下。    见此情景,莺丸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审神者……我说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为何中意我,她就伤心成这样。虽说对她毫无记忆,但见了主人在自己眼前哭泣,他心里莫名就是也跟着一道难受起来,于是,他也上前对她说道:“别哭了……要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我收回,你……是我的阿路基?哪怕不记得你,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和你好好相处,你看,我是个很好说话,很随和的人,你和我在一起可千万不要见外,轻松悠闲一点才好,对吗?”    听他这样说,那姑娘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好……我不哭,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小狐丸……莺丸现在只记得你,虽说他也能记得平野,但当初将他从铁匠那儿领走的时候,他就认识这位旧友,这应该是他的‘默认设置’,和之后的记忆无关。你和平野将他带走吧,他和你们能有些话讲,不至于无聊。将他带回自己住处先安置着……平野,你既然不做总管,也再无杂事需要你操心,你好好陪太爷爷,让他开心些,别让他寂寞孤单。”    “鹤丸,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你找到和泉守,把他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听到婶婶这么安排,小狐丸便和平野将莺丸领了出去,而鹤丸也对婶婶微微点头示意,便离开了此地。    此时,这房内只剩下陆奥守……。    婶婶只是独自坐着,时不时抹泪,并不搭理他……陆奥守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    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足以弥补自己的冲动行事对她造成的伤害,他不是不知道她对那喝茶老先生的感情……当初在浪人之家,她那般惆怅的对他说,对莺丸认真了的时候……陆奥守就知道,她从未有过那样的举动,并不是在开玩笑。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死去……而且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这绝对在她心头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痕,哪怕之后莺丸起死回生,这道伤痕也不会愈合,更不要说他现在已几乎完全失忆,就像陌生人一般……这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竟又对婶婶介绍起自己……这难道不就像重新换了个人一样?    而在激愤之下,失去理智的说出那些话……现在想来,也实在过分了,她毕竟是他的主,他没有任何立场对她的私生活那样评判,居然还责问她为何政府不来干预,他又不是不知道管理中心的德行,这种私事他们才懒的去插手……只要审神者没死,历史没被改变,他们就不会管这里洪水滔天,能够保护他们付丧神的只有婶婶!指望政府他也真是想太多。    “陆奥守……”这时,婶婶收拾好情绪,忽然对她这位初始刀说道,“我想起来,有东西可以给你,来不及给你包个红包,送你这个做代替……临时起意,你不要嫌弃就是。”    他惹她这样生气这样伤心,闯了这样的大祸,害的她喜欢的男人死了一回,用那种恶毒的字眼骂她,她居然还要送他礼物?    陆奥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必了……阿路基,咱受不起。”他低声说。    “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初始,第一把刀,在本丸你地位应该最高,我也一直这样让他们觉得。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大新年的你再没红包……别人会怎样想,多半觉着你得罪了我已失宠,以后你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混下去,与和泉守抬杠你还有什么底气。”    婶婶起身来到衣帽架旁,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一把钥匙,陆奥守看了心里一惊……上次走的时候她就拿房子的钥匙给我,这次……居然要给我这个……    “你也看出来了?这是车钥匙……我现在几乎不开车,那辆车放在地下车库已有大半年没怎么动过,现在你刚拿了驾照,需要多多练习,所以我把车送给你。虽然被我用过,但毕竟是一辆不错的车,而且里程表还没到一万公里……和新的其实也差不多,收下吧。”    她将钥匙默默递上……陆奥守伸手接下。    “用的时候爱惜点,毕竟是从我手里交给你的东西……你住过我家,应该知道,我的东西都是一尘不染,要是被你弄的一塌糊涂,我要心疼的。今天叫做是我不高兴,不愿过户给你……所以只是借给你用,明白吗?”她怔怔的说道。    “谢谢……咱知道了。”陆奥守低头说道,婶婶发现,他的眼泪落在了榻榻米上。    “你啊……之前我还琢磨着,你要是拿了驾照,我会买辆新车送你,不过,你这次一回来就气我,惹出这些纰漏,我已没那个心情。”婶婶冷淡的说,“我的车其实本打算给浪人之家的清光,他做网约车生意,用个二手的不要紧……奈何他不要,他就喜欢他那辆破车,现在他不要的东西,我才会给你,我左看右看,你都没有他乖巧,当初也不知是怎么鬼使神差,就偏偏选了你做初始。”    陆奥守这样被婶婶揶揄,若换做以前,他一定会马上回嘴,找些有的没的理由反驳,而现在……他只是默默的流泪,听着她责备自己,却一言不发。    “好了,别哭了,大男人新年里不要哭哭啼啼,不吉利,刚才莺丸死的时候,还没哭够么。”说着,她伸出手来摸了摸陆奥守的脸,替他擦眼泪。    她从未主动对他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陆奥守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望着婶婶,此时,他也已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    见他如此迷茫,婶婶忽然问道:“那男人……我爹,他那次遇见你,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对自己的‘第一’,有情结;他说,你是因为喜欢咱,才让咱住你家里;他还一眼就看出……咱喜欢你。”陆奥守黯然的说,“他告诉咱,你是个对自己喜欢的人和物没有节制,不知取舍的女孩,他说你会给咱们添麻烦,他还说你住院了,当时,咱就赶去了医院想看你,结果……你骗咱说你没在医院,其实当时咱就在你病房外给你打的电话,甚至都听到了你说话的声音……”    “你这傻瓜。”婶婶翻了个白眼,“都告诉你了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爹这人你不了解,他这人……真不是个味儿,他对你说的这些事……的确是事实,但是,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事实罢了。他一直盘算着让我去找个高富帅结婚,表面上看着对你客客气气,其实才不希望我和你们关系亲密哩,果然,被他这样一挑拨,你回来就和我搞事,你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    “陆奥守,你既然知道我在病房,为何不直接来看我?只因为我电话里骗你,你就这么气呼呼的走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得了什么重病才去住院?所以我说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喜欢我……若是换了小狐丸,哪怕我再怎么骗他,甚至打他轰他出去,他知道我住院,也一定会死皮赖脸呆在我的病床前。我向来判断男人是不是爱我,就看他对我是否主动是否脸皮厚……你们是男人哎!男人不主动,想要深入发展难道让女人去倒贴?哪怕本丸这些树上的小鸟,都是雄鸟筑巢唱歌,主动出击去吸引雌鸟,像你这样知难而退的,还不如鸟儿,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被婶婶说的哑口无言,陆奥守只有沉默……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但是,还没有到那么喜欢的地步?难怪他一直忍着,整天言不由衷,连告白都不敢……若真的喜欢,一定会像莺丸那样,厚着脸皮被她骂耍流氓也要出手,比起对她的喜欢,他更介意的是万一告白失败,自己会有多窘迫多丢脸……他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心情,多过对她的关心。    “至于我是不是喜欢你……”她望着陆奥守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但是拿你当朋友喜欢,我对我的第一的确是有情结,所以你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朋友……我想对你好,所以我让你住我家,我给你钱给你买衣服送你车……我为了保护你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但是,我现在又觉得,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些……导致你对我的心意产生误解。”    “就连对别人好……大概我也是没有节制的。我爹的确很了解我……我也的确,给你们增添了很多麻烦。”婶婶低下头去,脸上写满了悲伤,“今天发生这些事,已让我心灰意冷……我一直努力做个好审神者,一直努力对你们好,一直努力保护你们,却得了这样的结果。我最想让他开心,最想让他幸福,最想让他有很多很多的爱的人,却因为我的选择死了。在你离开的这三个多月,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我已不想从头至尾对你讲述,但你要知道,莺丸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想来就后怕的浑身发抖,要是没有御守,他就真的没了,不会复活。对于本丸,我已成为了一个累赘,我的爱对你们已是一剂□□。”    “阿路基!千万别这么想……今天发生的悲剧是因咱而起,不是你!”陆奥守急忙说道,“你绝对不是本丸的累赘,也不是毒[马赛克]药,这里需要你,你不要灰心丧气!”    “陆奥守……我现在细细想来,竟连你骂我的那些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看着地面,双目无神,好像连悲伤都不复存在……她只觉得好累,在这里,真的太累了。    “我是个私生女,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在小的时候……曾被其他的孩子骂做是没爹的野种,骂我的妈妈是贱货……我一直被人嫌弃出身,父母的悲剧通常都很容易在儿女身上重演,你看……今天你就骂我是个婊,被你这样骂,虽然当时是急火攻心,恨不得掌你的嘴,但现在想来,我要是不做出那些婊的事,你又怎么会用这个字骂我?根本就是活该……我就是很婊,不是什么良家妇女,看我如何对小狐丸就知道,我真的不要脸到极点。”    “对莺丸,也是一样……你还不知道我对他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你是个好人,虽然鲁莽了点,但很有正义感,而且你旁观者清……来了后还知道帮他说话,帮他骂我,而我身处事件中心,竟已意识不到自己对他有多么差劲。”说到这,婶婶又不禁垂泪。    “我父母本质上大概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但我爹是个典型的有钱臭男人,他对待女人就是一塌糊涂,谈不上什么尊重,同时交往好几个,还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不行;而我妈,哪怕知道我父亲有家庭,也和他在一起,并不介意做他的婚外情人……这两人生出我,我现在变成这幅德行,大概也是遗传使然,不愧是野种,劈腿也劈的如此坦荡,还不许他们反驳。今天我老实告诉你,在这儿我的确是喜欢很多男人,完全不知道节制,对很多人有想法,谁让政府把你们设计的那么帅那么好?我是个身体机能正常的年轻女人,看到你们有性[马赛克]欲不是自然而然的事?要不是莺丸拼命和我捣蛋,我实在没那个功夫,要不是你们一个个都像大小姐一样,矜持的要命,说不定我早睡了无数个……连你我都说不定睡了,我就是这么渣,所以,你说我能对本丸起到什么好的作用?能不是毒[马赛克]药么?”    “别说了,阿路基!”    陆奥守用手遮住了婶婶的嘴……就像那次她让他不要带女人留宿,他对她做的事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红着脸,只是红了眼眶。    “你不是这样的人,咱清楚的很……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自暴自弃罢了。”终于,他放下手……对她低声说道,“你说你把咱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那咱作为的你朋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颓丧……现在连平野都已辞职,本丸管事的人只剩你,你知道,咱有多么关心这地方……这里不能没有你。”    “我另有总管的人选,这里不会没人做主,你放心……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因为今天的事对你有什么看法。”说到这,婶婶对陆奥守忧伤的笑笑,“你们刀男在我眼中始终像孩子一样……十分单纯,你被我爹那样一诳就没了分寸……我不会记恨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我这怵着了,不想在这呆着也行,你继续去我家住着,练习开车,留在本丸也行,这里总有你能发挥能量的地方……去吧。”    陆奥守跨出房门之时,看见自己的好敌手和泉守却走了过来,这大新年的怎么了,几次三番见到他?    和泉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现在怎么哭丧着脸?没拿到阿路基的红包吗?”    听他这样说,大概是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说去找堀川,到底上哪儿找去,平时发生点屁大的事他都会马上出现,指手画脚发表意见,今天这里死了个人他都没跳出来,也是奇怪。    “阿路基送咱辆车哩,你们几个新选组的全部红包加在一起乘以十倍也没我的红包大……你就嫉妒去吧。”陆奥守悻悻的说,随后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此地。    若是平时这蠢货得了什么好处,一定是喜笑颜开,忙不迭的显摆,今天收了这么大一份礼,都没笑的出来……和泉守发觉事情一定不简单。    走进房内,他看见婶婶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就更是深感忧虑,便急忙询问。婶婶见他来了,也把刚才发生的事和他复述一遍……在脑内重新过了一遍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竟显得更加丧气了,整个人蜷缩着无精打采,就像病了一般。    “刚刚我和国广、清光和安定他们在田里放爆竹来着……那东西震耳欲聋,竟没发现这里出了这样的纰漏,唉。”和泉守叹气道,“若我及时赶来,说不定可帮上忙,莺丸也不会有此遭遇……”    “无需自责,你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平野、鹤丸和陆奥守,也都帮不上忙,那妖魔只有与其有关的人才能伤到她。”婶婶黯然解释道,“不过……我有其他的事拜托你,你愿意帮我吗,和泉守?”    有着长长黑发的帅男人直点头,他那双碧蓝的眼睛写满了真诚,“尽管吩咐,为了阿路基我自会赴汤蹈火。”    看他比平时还要认真,哪怕心中凄苦,但婶婶也不禁微微笑了笑……看来日后要时不时多给和泉守发红包,他才会干活干的更卖力。    “那就好,现在你还是每天和平野,五虎退,药研,还有萤丸和数珠丸一起出阵江户城下吗?”    “是。”他点点头,“有什么情况?”    “要坚持……我深知那个古战场难度极大,但有你在,我是放心的……受伤了你们就自己去手入室治疗,不用想着节约修理的资源和符纸,本丸现有一千多张加速符,现在也无需锻什么新刀,每天就最小资源日课三把了事,尽管用吧,什么时候把新的同伴……龟甲贞忠带回来,才可以休息,明白?”    和泉守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还有,平野今天辞职了……他不再做总管。”婶婶郁闷的说道。    “啊?怎会这样?”黑发的男人眼波流转,便问道,“是……因为莺丸的事吗?”    “是吧……他与莺丸是旧友,感情非同一般,你我也都清楚,看到旧友在自己面前死了,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婶婶说到这儿,也不禁鼻酸,“而且,他今天怀疑自己没有运气,修行回来以后,不好的事一件接一件……这不,大新年里死人,连这种事都能发生。我这人其实也颇为迷信,想着既然他都这么认为,那就随他去吧,答应他辞职,但我已习惯有二把手帮忙,现在总管的位置空出来……总需要有人来做。”    “和泉守,虽然你是本丸年纪最小的,但你很能干,有责任心,做什么事都矜矜业业,而且你的运也很好……当初去京都市中的古战场,短刀们不知道在那儿耗了多少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出口,后来鬼使神差让你去带路,居然一下子就走了出去……所以……”    “什么运不运的,我带路能走出去因为我们新选组的对那儿熟悉……不过………你这么说,难道……是要让我做总管?”和泉守惊讶的问道。    “是……你愿意吗?又美又强的卡内桑?”婶婶直视着他那双碧蓝的眼睛,轻声问道,这种时候当然要给他戴戴高帽,万一他不同意,自己这番真情实感岂不是尴尬。    “我……我当然愿意!简直受宠若惊……阿路基,你如此信任我,我……”尽管知道在此时放声大笑似有不妥,但和泉守无论如何控制,也掩盖不了脸上的笑意,陆奥守……你得了阿路基一辆车有什么了不起的,总管这位子她怎么没让你去坐,说明在她心里,信任我更超过你这蠢货。    “那就好。”她满意的点头,随后,便又将需要管理的诸多事务,与和泉守交代一番,后者听的极其认真,还用自己刚得的手机上的便签功能记录下一二三四,见他这样用心,她也十分安慰。    与这位新任总管一番长谈后,婶婶叹了口气,哀怨的说道:“其实,我今天对你这样详细交代,是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像原来那样,时时刻刻呆在本丸。”    本是欣喜过望的和泉守,听她这样说,顿时没了笑脸,急忙问道:“啊?为什么?你又要像上次那样,一消失就消失两个月吗?不要……我……我会想你的。”    这种话……他竟这样脱口而出?就这样直接的表明了对我的依恋么,想起上次他呆在这房间痴痴的等待,见到后甚至抱着她哭,婶婶不禁心软……她真的喜欢他们,喜欢他们的直率可爱,若是心狠不下来,一定会难舍这份真情,只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已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不知节制,在人际交往上完全不知取舍……她必须去“舍得”了。    “倒不会消失那么久,你放心,还是会时不时的过来,你会想我,我也会想你啊,若是离开两个月,连我也是受不了的……只是不会像现在这般,每天[马赛克]朝九晚五,甚至时不时通宵。”她忧伤的说道。    “这样啊……我最好你还是多多的在本丸,本以为我做了总管,可以与你多些接触,没想到……你只是打算撂挑子罢了,把这里全权交给我处理,就和当初你一走了之后,把这里丢给平野一样。”    和泉守此时看起来已完全不兴奋也不开心,像只丧气的小动物一样,他又问道:“你这次该不会是又要带着小狐丸、鹤丸那几个到外面去快活吧,这种好事反正轮不到我……”    “不是。”没料到,婶婶一口坚决的否认,“只是我一个人离开,他们都在这,不会跟我走。”    “无需忧虑,我不会舍弃你们,你放心。”说着,她竟走近了黑发帅气的男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的拥抱了他……    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所惊吓,和泉守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直……然而,就在他终于回过神来,也想要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又把他放下了。    “……我要回去了,所有的事我都和你交代完了,你着手去办吧。”婶婶低声说道,她扭过头去,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是……你慢走。”和泉守没精打采的说着,随后,他便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回到现世后,婶婶一个人来到一家电影院,随便买了张电影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可乐,独自进去看电影。    她很少去电影院,有什么喜欢的电影,通常都是电脑上看完拉到……电影院这种地方一个人去难免太过凄凉,身边都是一对对情侣,只有自己是孤家寡人,她才不要一边看片一边吃狗粮。    她曾想过带莺丸来看电影,那次他问自己什么是约会,她就有过如此念头……只可惜,自从回到本丸后,他们就吵吵闹闹,没如何外出过,后来彼此感情终于算得上融洽,他却又不能离开,直到现在……他把一切忘了干净,已变成全然的陌生人,带一个陌生人看电影又有何意思?    大银幕上放着一部爱情片,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女大学生在火车上一见钟情,两人絮絮叨叨,像话痨一样从头到尾说个没完……看到这对小情侣聊的天南地北,婶婶不禁想起她和莺丸……他们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也是说个不停,连做[马赛克]爱的时候莺丸也会说话,时不时冒出几句很刺激的下流话让她脸红心跳……甚至现在,她也开始怀念他的声音,温和又清亮,充满了磁性的声音。    只可惜,他现在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对她说……他竟然开口就把她称呼为审神者,简直搞笑,连第一次把他从铁匠那儿锻出来的时候,他对她都没这么生分过。    你好不容易知道了我的名字,居然就这样被你忘了……你不是要带我神隐么,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办到。    哪怕是克[马赛克]隆人,被政府量产的付丧神,但每一个个体的经历和回忆,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关于彼此的记忆……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她这样对小狐丸说过,也一直这样认为。    莺丸曾让她杀了他,再招另一振来到本丸,她断然拒绝,一旦他死了,他们最宝贵的记忆,也就不复存在……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而现在,他哪怕还活着,却已忘记了一切……彼此的记忆已荡然无存,她不再拥有他。    走出电影院,婶婶点上一支烟,在吸烟休息区默默的坐了一会儿……甚至哭了一阵子。    然后,她拿出手机,找出那个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去主动联系的那个人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她听到那个人熟悉的问好声。    “爸……我想结婚了,给我介绍几个好男人吧。”她忧伤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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