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亦吸了吸气,在鼻息间自语:“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好了,我还有些事情是要嘱咐你的。”竺云萝面色放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琼亦抬起头后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和陆阑珊打碎的那个琉璃瓶,是盛家送来的。”
“盛家送来的,怎么了?”
“先不提它价值多少,盛家今日送来的厚礼就被打碎了,传出去恐怕要落得他人非议。”竺云萝顿了顿,“我听凼央城里都在说,按陆盛两家这样的势头下去,只怕是要联姻。”
说到联姻,琼亦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她大师兄的脸,又想到了些什么:“盛家这代直系,没有姑娘吧?那便只能娶,能娶的话似乎也只有盛家二公子?他不是个聋子吗?”
“话虽如此,可夫人肯定不会让陆家受这样的委屈。盛家三公子,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他名盛颢,虽未及冠,但在世家各门中受评极高,若要联姻,应是他同陆阑珊小姐,二人年龄也相近。”
“那这些同我也没什么干系啊。”琼亦十分茫然,不知道竺云萝嘱咐她这些做什么。
竺云萝凝了凝神,“这是要告诉你,那琉璃瓶八成是陆小姐未来夫家的赠礼,她把它摔了不要紧,可是于你而言,是会受罚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招惹陆小姐了,知道吗?”
琼亦想到陆阑珊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作态就不爽,“她见不惯我,我哪儿又见得惯她!”一转眼望见竺云萝微黑的表情,只好改口道,“行行,阿萝,我不惹她了,她招我惹我我也不同她计较了。”
“嗯。”
二人说着,不知不觉已走下满是银杏的山头,眼前则是一条平铺着的石子路,路边郁葱的树木掩映着远方模糊的房屋轮廓,在一片夕阳中伫立。
“就送我到这里吧。”走到了苑口,琼亦停下了脚步,对竺云萝道。
竺云萝轻轻点了一下头。
*
陆家后山之景以满山的银杏而出名,白石砌成的阶梯蜿蜒而下,一侧坐落几座白石灯,淡雅又不失大气。山前的屋阁有个极雅致的名字,叫做银曳苑。
琼亦回到了苑内自己的寝房,刚坐下想着竺云萝嘱咐的事,正想的出神时,门前传来了轻叩声,一声清朗又温柔男声响起:“小五,吃饭了。”
“大师兄!”琼亦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她立马起身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青年,模样俊朗,身姿欣长,正是陆家长子,陆予皓。
琼亦走到他身前,冲门外那人咧嘴笑道,“大师兄回来了呀!”然后抬头仔细打量着陆予皓时,被他一手压着抚了抚脑袋:“小五一年不见长高不少呢。”
比起一年前的陆予皓,现今的他更高了,眉眼也更成熟英气了不少,特别是举手投足之间潇洒温润的气质,是以前不曾有的。
“哪有!我这一年都没师兄弟们长得快了。”琼亦护着自己脑袋,嘟囔着。又问,“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后不久,也就两个多时辰。”陆予皓说着时帮琼亦关上了房门,回头一笑,“想我了吗?”
“想死了!”琼亦笑道,跳起来扑到了陆予皓的怀里:“每天都想!”陆予皓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叹着,“还跟小时候一样呢。”然后松开了手,“走,去正厅用膳吧。”
正厅侧室。
侧室里已经坐有几位子弟,见着琼亦和陆予皓,唤声道:“大师兄。五师姐。”或是“五师妹”。由于席位固定,琼亦回了自己位置,然后安分坐着,等候陆夫人的到来。
不多时,陆家夫人便来了,因近日家主陆斌并不在府中,主位上只单坐着夫人杨素咏。她生得一双弯眼细眉,为人行事向来以大体为重,在陆家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杨素咏坐下后,命人陆续上了饭菜。在此处用膳的尽是家主亲传弟子,寻常门内子弟或杂修很少有机会进入银曳苑。
“皓儿,这外出一年的历练,有何收获?”杨素咏望着许久未见的长子,问道。
“阿娘,收获甚多。修为,阅历等都有长进。还有些在途中发生的趣事,不如等饭后慢慢给您细说。”陆予皓笑答。
听他如此回答,杨素咏不禁轻笑:“你可不知,这一年来阑珊天天念叨着想你。”
在座弟子们发出轻笑。
“阿娘!”陆阑珊听自己阿娘打趣着,微嗔道:“我也没有…天天念叨。”
不知哪位弟子笑道:“阑珊,大师兄一回来就去找你了,那铁定历练途中也天天想着你啊。”
陆阑珊被逗笑了:“当然,我哥回来不先见见我还能去见谁!他还给我带回了不少好玩意呢,等会用完饭后拿出来给大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