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无所不用其极,真不怕我杀你?”
“哟呵?”苏长铭受着脖子上的力道,丝毫不惧:“今日你杀了我,明日苏家就得完!你苏弋阳在整个中土都得背上弑兄的骂名!还有!你那剑法,亲族是不是瞒着旁支,只授直系子弟真正的花剑之术!是不是?!为什么你我同一套剑法,威力会差那么多?!!”
苏烨噗嗤笑了出来,由大笑变为狂笑,整个人笑到不能自已,苏长铭还以为他是要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苏长铭,你脑子里面装的是甚么?是被门板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花剑大家一起练的,你自己菜怨谁不好怨剑法?斜虹挽后半段失传己久,你偏以为是本家藏着掖着,有那个功夫和心思怎不去学练谪仙格?哦!我忘了你资历不行还好吃懒做——不会!哈哈哈哈——”
“剑光二十一旋都使不出来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在本少爷面前装一副能耐的样子!”苏烨起身俯视他,脸上笑得开朗,人畜无害:“懂了吗?早死早超生,别在这里乱荡惹人嫌。”
说罢,一脚踹开拦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侍卫,大摇大摆地向茶庄外走。
卫莹在琼亦让她“滚”的时候,早就听话地滚了,苏烨找到她时,她正躲在庄子外的树丛里,见自己身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个人,尖叫出声:“救命啊!——”
她见苏烨满头满脸都是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少侠!您饶我一命!求您饶我一命!”
苏烨将剑抬高了三分,沾着血的剑刃在她面前明晃晃的闪着:“陆姑娘尽心尽力地帮你,你不放在心上,苏长铭要你害她,你二话不说就害了?”
他声音不大,却让卫莹后背生寒,咚咚磕头:“少侠!我错了!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求您网开一面,别杀我……”
“为虎作伥。”苏烨满眼嘲讽:“两面三刀,鼠目寸光。”
“你这种货色,我根本不屑杀。”
他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你就一辈子待在那云良阁里,终了一生吧!”
*
琼亦跳进河中后受凉昏了过去,盛玄怨强撑着带她回了自己宿处的院子里。
推门进屋后,他一把将她丢在自己床上,又从柜子里翻出套厚被衾,压在半死不活的琼亦身上,转身就出了房门,将木门死死反锁。
尾巴被动响吸引,走了过来,在盛玄怨脚边走来走去摇着尾巴,他压制着乐合欢的药性,摸摸尾巴的脑袋道:“……尾巴,乖,你守好她。”
尾巴“汪”了一声,只见盛玄怨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书房,“咔——”地一声锁死了门。
刚进屋中,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地要倒,依靠着门缓缓滑下,头脑昏沉得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也消磨着他仅存的神智,胸口如琼亦药性正盛时一般上下拂动,呼吸短促急切。他闭上眼,眼前尽是她依靠在自己怀中的景象,扰得他心浮气躁,在那一瞬竟想过要抽开门闩,去到她身旁。
“……不。”盛玄怨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行。”
他的目眶一样浮出了朱砂红,衬得那双上扬眼尾的凤目都能称作美艳,妖而不媚,原先平淡如水的墨黑眼瞳,现今满是难言的情欲。
真的难受……
她那时强忍着的,原来是这种异感……
盛玄怨拉开领口,半翻了身子,侧靠着木门,在粗重的气音中缓缓调节,运着体内真气压抑毒性,浑身筋脉紧绷,真气一丝一缕地在脉络间流淌,让他渐渐安定了下来。
三更天后,他听见了自己寝房里传来的唤声。
琼亦在里面拍着门,声音又轻又弱,传到他耳中,倒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一样,惹起一身酥麻。
这毒……
也太烈了……
尾巴在两间屋前来回跑着,这头叫叫,那头叫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四更天时,二人身上的药力才算褪去。
苏烨半夜回来什么都不管,直接回了自己寝房睡大觉。直到第二日一早,盛玄怨满面憔悴地从书房中走出,他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何苦呢!”苏烨叹道:“我愿意留下善后,不就是为了成全你们吗?”
“那乐合欢毒性浓烈,你帮她解毒,又怎么算是害她?”
盛玄怨颇不认同地摇了摇头:“不成。她不清醒,我不能也不清醒。”
“……盛玄怨,你不会不行吧?”苏烨突然想到,问了嘴,然后就重重挨上了一拳。
“疼啊!”苏烨捂着肚子道:“你真不讲义气!”他又见盛玄怨眼尾还没退净的朱砂色,“今日别去听课了,你和陆溪言好好聊聊吧!你又救她一次,这次不得关系再好些?我得去把卫家的事捋一捋,报到族中去,今日没空陪晏兄练剑了,若是你碰到他,记得知会他一声啊。”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