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曹子桓便再未与貂蝉独处过。骑在马上,吕灵雎那探究的视线让他觉得针扎似的。 “灵雎妹妹这么喜欢看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灵雎扫了眼了曹子桓脖子上和耳垂上的咬痕,戏虐道:“曹公子可用不着本小姐喜欢,追着曹公子的姑娘多的是,指不定以后要被咬成什么样了。” 她明里暗里说的,自然是那个总把视线往这边瞟的那个姑娘。听说那人是司马家二公子的妻妹,明明一个水灵灵的小姐姐,非要眼巴巴地对着这里望。 灵雎早知道曹子桓这厮长相妖孽,常引得美目连连,自从得知他与貂蝉姐姐行过周公之礼后,就对这一方面特别敏感。就比如丞相府里那么些姨娘,也不知曹丞相到底是从哪里搜罗来的,大的小的,美的丑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全都有。 就那些年轻些的,和貂蝉姐姐差不多年岁,总是一双眼睛盯着曹子桓那厮瞧。 灵雎觉得,曹子桓有什么好看的,女里女气的,完全没有男子气概,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觉得,男子一定要有男子气概,就像是父亲一样,一匹赤兔马,一杆方天画戟,就可以战遍天下无敌手,什么关羽张飞,都是罗喽。 然后再一想,自己将来长大了,也要嫁给曹子桓,心里就很是不爽。心想,自己堂堂奋威将军的女儿,竟然会被许给一个小白脸,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只要有能寒颤曹子桓的机会,吕灵雎从来都不会放手。 大军极速过并州,树林灌木,渐渐被草地所替代。 安阳、九原、定襄三座城池并不大,都是边境小城。只汉武帝时,这里还算是腹地,如今,三城之外便是鲜卑境内。 九原郡守见曹军来袭,举城投降,大军轻松驻入。 再分别向安阳和定襄两城下战贴,二城投降。 曹子桓派赵子龙领军两万驻安阳,甘宁领军两万驻定襄,自己领两万住九原。 三城城防破碎,城墙饱受战火洗礼,早已破败不堪。是以,驻军之后第一间事情,就是挖护城河,再以所挖出的沙土,烧砖砌城墙。建坚城,抵御鲜卑来袭。 随军俘虏二十万,加之当地民夫,只要提供粮食,便可在数月之内,建起三座坚城。 城池扩大,曹子桓便命人在外城内种土豆。 将军田豫想来熟悉草原部落事宜,所以丞相派他前来帮助曹子桓。 自汉武将匈奴驱逐出草原,鲜卑一族开始壮大,不过部落分散。后檀石槐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 甚至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然檀石槐死后,子孙无用,部落分裂。而今,轲比能异军突起,似有效仿檀石槐一统鲜卑的野心。 曹子桓与田豫定出对付匈奴、鲜卑、拓拔部落的计谋:挑拨离间以至内战。 至于挑拨离间,不得不说,一个人特别善于此。便是许攸此人。 自官渡之战大胜,是因许攸归降曹操,透露百万担辎重粮草皆屯于乌巢,后曹操亲率五千骑火烧乌巢,袁军阵脚打乱,才一击制胜。 后许攸自恃功劳甚大,又以曹操发小自居,目空一切,大放厥词。这次曹操爱子北上,便押着许攸一起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许攸小眼睛一转,捋了捋胡子,谄笑道:“贤侄放心,世叔定然能把鲜卑内部搅得一团糟!” 曹子桓心中呵呵,是谁在入城时怕得都尿裤子了。面上却是赞同道:“世叔出马,小侄定然放心。” 许攸以汉使身份出使一鲜卑部落首领步度根,他本是檀石槐的子孙,向来与轲比能不对付,却因其势大,不得不屈服与轲比能的淫威之下。此行,许攸持天子诏书,封步度根为鲜卑大单于,定然使轲比能记恨。 许攸夸夸其谈,大谈当年檀石槐一统草原的功绩,有言步度根为檀石槐的子孙,理应担当鲜卑大单于的位置。步度根欣然接旨。 轲比能得知大怒,他知晓有汉朝人从中作梗,便欲联合匈奴,一边攻打步度根,遣匈奴攻打九原。 曹子桓领军一万五千出城两百里百里迎敌。 曹真不解,问道:“大哥,我们九原城坚,不怕匈奴人来袭,为什么还要出城迎击?” 曹子桓笑道:“我们的大目标是挑拨轲比能与其他部落内斗,我们坐享渔翁之利。让匈奴人打上门,我们虽然粮多,但人少,经不起匈奴人轮番攻占。还不如出其不意,把祸水引回去。” 曹真原姓秦,父亲在外出侦查被袁术曲部追杀,其父秦邵假扮父亲,令其躲过追杀,而自己身死。之后,父亲认其子做义子。 曹子桓与曹真自幼养在一起,关系极好。 曹军于两百里开外“偶遇”匈奴单于呼厨泉二十万主力,“慌忙”撤退五十里。设灶开火造饭。 曹子桓下令,四人一灶,共四千多灶。 呼厨泉一向觉得曹军诡诈,两军不交而退,派兵追击,曹军再退五十里。 呼厨泉手下一数灶台,够一万多军士使用,以为汉军人数不多,便领兵再追。哪知曹军一退,一数灶台,够四万人使用。 匈奴左贤王刘豹大惊:“大单于,难道是轲比能坑我们,曹军有援军来了?” 单于呼厨泉不言,再派军追击,曹军再退五十里,再一数灶台,够十五万军师所用。呼厨泉大惊,虽说自己手下号称二十万主力,然早年与轲比能征战,所剩助力不过十五万,现在曹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五万大军,让他不得不忌惮。 如此,呼厨泉只缓缓进军,哪知行进三十里,曹军再退五十里。这一数灶台,足足够四十万大军所用。 呼厨泉大骇,只以为轲比能是想借曹军之手,彻底除掉匈奴。原本被轲比能打怕了,为他马首是瞻,现下轲比能如此下杀手,让他不得不退军,生怕进了曹军的包围圈里。 曹真见匈奴退军,瞪大了眼睛对曹子桓道:“大哥,你这主意真厉害!从前只闻父亲佯败减灶,原来还有增灶的手段!” 曹子桓见自己的小聪明得逞,嘿嘿一笑,道:“别被兵法束缚,终是要活学活用的。还有,子丹你明明比我年长几岁,叫我大哥,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曹真笑道:“要我叫你小弟,我可叫不出口。”一摸嘴边,都长胡子了。 曹子桓闻言摇摇头,道:“我们快回去罢,五千军士守城太少了。安阳那里,师兄已经在操练俘虏了。我们这里也要加紧。毕竟两万军师守城太少啦。” 赵子龙上阵是一绝,练兵又是一绝,十万袁绍降兵,已然有模有样。 建安六年,十月,轲比能大败呼厨泉,呼厨泉领残部败走。轲比能领二十万大军追击,却受呼厨泉埋伏,后军受到重创。然,轲比能及其部落经久善战,绝地反击,大败匈奴。 如此,呼厨泉、轲比能、步度根三家大伤,拓拔部落一家独大。 其时已是秋末,正要入冬。田豫猜测,来年入春,拓拔部落定要有所动作。 曹子桓言:“我们入冬时便要有动作了。听术士讲,今年会是个冷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