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与女王大人的羞羞之夜前夕 此时与甄宓正算得上是感情升温的时候,乍然迎新人入府,各方心思如何想,总归是曹子桓自己急躁了。 如是今人说的,精虫上脑。家中貂蝉、甄宓相继有孕,可怜巴巴望在眼里却是吃不着。原先独独只有貂蝉的时候,忍也就忍了去,现下娶妻了,好不容易才解了心结,正当浓情蜜意的时候,樊阿一句“不易房事”,倒叫人有一种捧在手里的鲜食即将入口,确是吧唧一声砸了地,一去不复返矣。 而吕灵雎那丫头,到底不过一黄毛小娘子,虽说不上成日在外惹是生非,却总不爱给些好脸色,尤其是郭寰常入府陪伴曹煊玩耍之时。曹子桓天真的以为是丫头长戏耍的玩伴被人抢了,还是与貂蝉似长辈似闺蜜的情谊被人分了去,却是不知郭女王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对某人的喜爱,早入了灵雎的眼里。到底那丫头在曹子桓眼里,还是那个年岁小的暴脾气妹妹。全没有将灵雎当作是女人的念头。 现下一瞧郭寰入了眼,心里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只不晓如今南征在即,是先迎了郭寰入府,还是南征归来再行其事。 若现今立即迎了她,怕是甄宓心里多少是结了疙瘩,平日里情话说得,情·事做得,只因着摸不到关窍,便又新纳了别人,这搁任何人心里,都得不高兴,何况是正室哩。 再说南征之后,虽说此战只下荆州,荆州借长江之险以拒敌,但纵观历史,尚无人可当真凭长江之险得以拒敌的,战国有楚,后有东晋、南宋、南明,再到红旗插上总统府,无一不是土地尽丧。而仅仅荆州之地必然收入囊中,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若时短,必当顺势攻取江东,不论成败,又是数月。若时长,亦是数月。 曹子桓问得郭寰愿不愿入府,未说及时日,但时间长了,也怕她心中惴惴。 站在湖心小亭呆愣愣地望着粼粼波光,手里漫不经心地撒着鱼食,原本争相翻滚的场面早已趋于平静,争食的鱼儿已不见了踪迹,湖面上落着点点面食,不远处一只棕绿色的乌龟奋力拨着水,徐徐往这边飘着。 水汽已过,秋意正浓,凉风裹挟着毛絮迷了眼,陡一惊,手中食饵一撒,正巧砸沉了那小龟儿。曹子桓跳脚似地揉揉眼睛,耳里传来撕闹之声,望向岸边,原是从草原带来的大胖子兔狲和相府里新生的小狗崽儿急了眼,浑身长毛一炸,颇具“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样咧着嘴,嗓子喑哑地对着小土狗喵喵叫。 那兔狲原是在九原城外捉来的小崽儿,自己那是几座漠北重城到处跑,那小猫崽儿是留给貂蝉消遣的宠物。在掌心嘶叫的猫崽儿长大了,脚短,臀部肥重,毛发即长且厚,十分柔软,抱起来很舒服,现今已然有一臂长短了。又想起貂蝉跟着自己十多年,心里蓦然冒出一个“渣”字…… 老脸一红,不愿再想了。 看见从水里刨上来的乌龟,撇了撇嘴,心道着小龟儿等着食饵都沉了水才上来,白费功夫,指尖搓些粘腻的碎屑,乌龟直挺挺地昂着脑袋,曹子桓百无聊赖地与那龟儿对视了会子,才发现那小东西压根儿就没看她哩。陡一回首,瞧见那九弯曲桥中,里着一抹月白。 回了身,快步走过去,曲桥弯折,心里一急,便开始恼怒当时自己怎地就设计了这么个烦人的东西,转了几身,终至她身前,摸上她交握身前的手,凉的,眉头一拧,语气急了些,“秋凉,湖边也是湿冷,怎么只穿了这些便过来了,芍药那丫头也不知给你添些衣服。” 边说着,捧起她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对着手心哈气,搓了搓。 甄宓听凭他攥着自己的手,暖乎的热气吐在手心里,被他揉搓着,秋风偷着湖面上的湿气,却不觉着冷,反而,心里暖暖的。 自那日司马府的郭小姐来的时候,便发现她与前些日有所不同了,仿若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喜悦由内而外,怎地都掩饰不料。况且那郭小姐时常入府,时而问起子桓的事,那眼里透露的钦慕之意,让人如何也忽视不了的。 知晓子桓讨人喜欢,有其他女子钦慕何其正常,只他近些日子似有心事,该是也存了纳郭小姐的心思。知他在乎别人所想,不然直接纳进来就是了,如此挣扎,该是有些为难。 现下情谊正浓,虽万般无奈,甄宓自也是不愿让他为难,况且纳妾之事说到底却也无需自己首肯,但若说全无醋意,却无论如何也不是的。 许是被这人惯坏了罢。侯府中女眷并不似别人院里的多,有些长辈送来的人,不是被打发了回去,便是送到了老夫人身边伺候。旁人说他不爱近女色,可他平日里做的那些羞人的事,如今又起了纳妾的心思。 甄宓抬头觑了曹子桓一眼,便又颔首道:“医官说此时更该多走动,看看景色。再说身子是热的,不怪芍药,是我自己不愿披上的。” 曹子桓继续搓着,“那也该抱着衣裳跟着,怎能让你独自乱跑。” 甄宓被这人满嘴训着关心的话,噗哧一声失笑,“子桓,我独自来寻你,还要叫人跟着?” “那也不能不穿衣服呀……”嘴里嘟囔着,脱下自己玄色的褙子,披在甄宓身上,拢了拢衣襟,从背后顺势环着她,轻轻抱着她隆起的肚子,摸了摸。 甄宓心下生甜,却也一时未忍住,唾了一句,“胡说什么。”谁人不穿衣服…… 曹子桓凑近她耳边,轻笑,“为夫说将来我们的孩儿生下来不穿衣服,宓儿想什么呀?” 耳边的热气扰得人心中迷乱,偏偏也见不得某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手肘对着后头的人轻轻一捅,“不说与你听。” 某“小人”嘿的一声笑,歪过脑袋,一口含上了怀中美人的耳珠,嚅嚅说着,“就是想听怎么办……” 孕中夫人心绪多变,脾性总有抓不住的时候,时而凭空生出些空虚寂寞来。甄宓被这人乱了心,赶紧偏了头,抬手对着他肩上一推,“别胡来,白日……” 口中软肉游离,曹子桓可惜地接了句,摸上他按在自己胸上上的柔荑,“白日宣淫,没人看着,有何要紧?况且为夫只是尝尝自家夫人的味道,怎地,还不让了?” 甄宓也是口快,“妾不让,自是有人让的。” 面上的调笑一僵,“心中有鬼”的曹子桓沉着脸没说话,嗫嚅半晌,才吐露了半个字,“我……” 既然起了话头,便是要说开了的好。心下一叹,在他怀里侧过身子,抬眸看他,手心触上他略显单薄的胸膛,翘起来嘴角,“郭小姐懂事活泼,常与姐姐和我谈天说地些江湖事,煊儿也是爱听。若子桓同意,妾想请郭小姐常住府里。” 曹子桓说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吐不出话,他不晓得自己的心思被甄宓瞧见了,还帮着把事说出来,自己只捡着台阶下了便好。 一边是心里不可被他人道的事被知晓了个通透,一边是甄宓这般为自己着想,心里犹豫着,是否此时该说些抚慰人心的话,夸赞一番夫人果真贴心为丈夫解忧这种混账话。 曹子桓不喜欢这样的贴心,却是不愿自己为难而说违心的话,同意违心的事。甄宓是,貂禅亦是。而自己却是逼她这般妥协的推手。愧疚夹杂着苦涩的味道在口里蔓延。 倾身抱她在怀,下巴靠着她的额,微微颔首,落下几吻。 “过不了几日大军便要南下,我是赶不上孩子临盆了。樊阿已经住进府,凡事叫他多照看着,不论何事,常写信给我,好叫我安心。” 对于刚才的事闭口不谈,嘱咐起了后来的事情,甄宓知道他的意思,便也顺着他的话道:“子桓可想过给我们的孩子起什么名字?” 感受着那隔人的孕肚,算不得尖,也称不上圆,乍一看还真分不清男女来。“若是儿子,便唤叡,深明通达之意。若女儿,便作襄,亦是有辅助,昂扬,向上直冲的意思。” 甄宓倚在曹子桓怀里,脸颊枕在他肩,止不住失笑,“哪有人这般念自己女儿的?” 曹子桓理所当然道:“我曹子桓的女儿自然要横立于这天下,能善辅佐自然好,却也要能奋发向上,与那些士族小姐不一样,能顶上半边天。” 闻言,甄宓抬眸觑了某人一眼,“玥儿出世的时候你也这般说,只怕这将来是要被捅破了。” 天已经破了,只看谁能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