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六和杨虎先后进屋。
方才刘六另外设宴款待杨虎,也沟通的目前的窘况,还顺带说了正在招揽赵之事。
杨虎长得虎背熊腰,目如铜铃,年过三旬,一脸虬髯,目光扫过赵和屋中众人,又豪爽地挥手道:“赵先生,您的亲眷也不必去别的地方,与赵某家小处一块即可,安全绝对有保障!”
赵与秦柳皆是瞳孔一缩。
这杨虎场面话说得好,实际上是要软禁赵的家眷,这样就不怕他逃命或者有不作为的想法了!
这人可比刘六狠许多!
赵略沉吟,还是发话道:“如此也可,只是这刘太太是关外人,她来此地寻子,赵某感激异常,不如让她们母子二人自行离去。”
刘六因为和秦柳曾是旧相识,对放她走没什么疑问。
可杨虎不同,他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一番秦柳,疑惑地问道:“如今文安县以及周边并不安全,刘太太只身一人,如何来的此地?”
秦柳心里咯噔,暗道不好。
大郎见状便很自豪地说:“我继父可是大官!比千户大人还厉害!一路上的官差肯定不敢阻拦我娘!”
秦柳想制止大郎,已经来不及了。
杨虎面色大变,往后退了一步,连刘六也是大吃一惊。
秦柳头痛不已。
若他们以为自己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造反不是请客吃饭,是真要人命的。
秦柳无奈,也只好说道:“各位英雄,民妇是怀来卫军户李老汉的儿媳,丈夫几年前过世,自己在沙堡子镇开了间客栈。上个月刚嫁给邻居家的鳏夫,也是军户出身,穷的吃上顿没下顿,这两年运气好转,升了官……各位若是想要投诚,民妇愿去说项说项。”
杨虎冷笑:“投诚?哼!”
“你个无知的妇人!一千多号人,去投诚,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是去九边流放戍守,一辈子低人一等!子孙后代世世代代服军役,累死累活一生!”
“砍头不过碗大个疤!杨虎全家都反了,不留一条退路!”
杨虎拔出手中的剑,看到刘六脸色大变,赵上前挡在秦柳面前,还是犹豫了一下:“官太太又如何?如今落到我们手里,也只好受受委屈了!”
秦柳见这杨虎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也不再多说。
赵道:“刘英雄,杨英雄,你们既然是因为不满官府压迫太过揭竿而起,就应该立好规矩,不扰民侵民,不滥杀无辜,方能获得民众尊敬,前来投奔之人才会越来越多。”
“赵某今日冷眼旁观,两位英雄的队伍缺少约束,若是失了民心,只怕走不了多远!”
杨虎和刘六都一惊。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走到哪里如同蝗虫过境,结果就是老百姓躲的躲藏的藏,那些被玷污了清白的媳妇子们,家人还有来闹拼命的。
现如今,确实有很多问题。
赵是这里远近闻名的读书人,又被刘瑾陷害丢了功名,和他们也算是同样不被主流社会接纳的人。
若能得他指点,或许真能闯出一番名堂出来。
杨虎与刘六恭恭敬敬地吧赵请出去设宴款待,请教出路。
秦柳等人挨着墙角,胡乱凑合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