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打他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而且正一副似笑非笑微笑着俯视着自己。
“喂,处生崽,爸爸来了都没看到,还要老子亲自跟你打招呼是吧。”
嘴里还操着一股熟悉的平江方言在跟自己对话,可不就是让自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一个小时的发小嘛!
“苟日的,你还好意思来啊!”确认来人是自己的好兄弟后,刘启民起身,对着高家义胸口砸了一拳,骂道“我踏玛德还以为你死在半路上了嘞。”
三句不离交配,五句必带器官,也算是匪风淳朴的平江哥们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了。
名字带逼是朋友给脸,互为父亲是兄弟信任。
之后便是掏烟,互相发烟,点烟挡风这种常规社交礼仪了。
即使两人时常在威信上聊天,但在各自吐出一个烟圈之后。也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之前刚见面时的那份轻佻。
在这一根烟的时间里悠闲地互唠起家常,而发小是那种一看就是烟瘾比较大的人。
主要是抽的速度也比旁人要猛多了,在高家义手指间的烟还剩一半的时候,这哥们已经续上了。
发小刘启民随意的吞吐了几口,便将续火的烟蒂丢地上踩灭,这个初中后便辍学外出打工的穷哥们,似乎是感受到了高家义的目光。
有些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憨厚道,“这几年一直都是工地,活重,烟瘾也给我练大了不少。”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但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他感觉这位同龄人一下就比年长了十几岁,也很难想象这还是那位,经常在群里一直自信强调,他的梦想是帕拉梅拉的失智青年了。
想到这。
高家义不由地轻声笑了一下,也觉得话题引导的差不多了。
抽完最后一口。
“群里的几个发小里,我可是知道你是最有钱的,那你打工小十年,一直都是省吃俭用,帕梅的首付钱存到了没。”
隔着两米就将还剩3分之一的烟头,精准丢到了路边垃圾桶的烟灰格里。
刘启民拿着烟嘬了一口,“你都说是梦想喽!梦想可不就是只能在梦里想想事吗?就算首付存够了车贷也还不上。”
又猛嘬了一口,“我算了一下,大概再打工12年,我就存够帕梅的全款了。”
“那看来前年中秋,昌崽跟我说的是真的了,你的初恋还真的是上了别人的帕梅。执念这么深,看来白月光对少年时期的你影响很大。”
伤口被无情的揭开,刘启民先是楞了下,随后狠狠地瞪了高家义一眼,平静道“我记得没跟任何人提过,昌崽是怎么知道的。”
高家义看着刘启民举着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解释道“昌崽说18岁过年那天,你们几个喝多了,你睡觉时说出的梦话。”
刘启民将快要烧手的烟头随手一丢,释然了,“我就说我怎么不记得了,原来是说的梦话,哈哈哈。”
高家义见时机成熟,直接开门见山的提议道,“你昨天不还在群里开玩笑说多年没进过厂,要过来投靠我一起进吗?恰好我手头上又有了一条投机发财的路子,想问问你想不想跟着一起。”
说罢将兜里出来事先准备好的金劳掏了出来。
见发小神色狐疑,便拉着发小走到了不远的广告牌下,将表递了过去。
悄摸道,“我这有一批成色“全新”的境外二手金劳,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把手表卖给奢侈品名表回收或者寄卖行,二十二三万一块的市场,19万的成本,多的就是我们的劳务费。”
“秉承着拉你一把的想法,你要是想干,那咱们就实行先货后款,你手里这块表就当做你的启动资金,卖掉了再拿钱找我拿新的,我也不多赚你的,每次我只收你1万的渠道费。”
“啧…你倒是说句话呀!”高家义夺过他手里的金表,往手表上哈了口热气在衣服上擦了擦。
下了最后通牒,“做兄弟的可是把风险都给你丫规避了,你只要老实跑腿就行了。你要是还觉得我会坑你,那我就没办法,我回头自己一边卖一边问问他们几个有想法没。”
刘启民张了张嘴,看着被抢回去的手表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正如高家义给他编造的理由来说黑吃黑的风险全给他规避了,卖一块就是好几万的利润,不心动那是不可能。
“可…走私违法呀!让我再考虑一下。”
高家义停下动作,恨铁不成钢的低声怒喷道。
“还考虑个姬巴,货都踏马已经从海关进来了,马勒戈壁,海关警犬都搜不到的东西,内陆的警察还能查到你头上?
你现在唯一该考虑的就是有钱之后,该怎么应付税务局的人。还等你打工12年,你初恋都臭成下水道了。”
说完便不在搭理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转身就走,回了到来时对面下车的地方。
盯着还在广告牌底下站着的发小,高家义伸光速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决心不管还在原地发呆的刘启明。
对司机喊道,“师傅去香连路。”
车子发动后。
高家义的心没来由地又一下软了下来,觉得还是该给对方一个机会。
“算了师傅,改去51光场吧!”
掏出手里给刘启民留言到,“别说爸爸没给儿子最后的机会,我现在就去51广场开房,明天中午退房之前你要是还没按我发的位置过来找我,我就当你苟日的放弃了。”
放下手机闭眼假寐。
一路无话。
在到达目的地后,在司机的提醒下付钱下车,到了就近的豪利维拉万代酒店。
因为还没开始倒卖金表,资金有限所以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开了一间标准的双床房,房费加押金扫码支付了7百。
来到酒店房间。
插上电卡,连上WIFI给发小发了酒店地址跟房间号码。
高家义掏出早上具现出来的万宝路给自己点了一根。
玛德,要不是他真的需要几个知根知底人走庙还在的熟人,来当前排跑腿的工具人的话。
他还真不想费这么多的口舌。
坐着烧完一根烟。
发现时间着实已经不早了,即使没什么胃口,他也还是下楼随便吃了一点。
酒足饭饱回到房间。
靠在床头,拿起桌上的手机简单的留意了一下聊天记录,见没有新的消息,便拔下充电器出门卖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