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设想中，陆子明与李初棠共同获得重点留校名额，天时地利人和，好工作好环境，想不在一起都难。

大家都羡慕的紧。

在别人还情窦初开，看姑娘都脸红的年纪。陆子明已经跟许沫雅谈过两年恋爱，还有了见家长的经验。

虽被退婚，转瞬又找了个更好的。不对，应该是众人心目中的人间理想，遥不可及。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陆子明嗬呲一笑：“择日结婚。”

王灿挠脖子，这家伙嘴里虚虚实实，就没一句真话。

老刘端起杯子：“不管怎么说，结婚时候一定都叫上兄弟伙。不管多远我都会来。”

碰一碰，陆子明心想梦幻西游开服了这家伙一定玩龙宫。

事实上大家都清楚，往后分别再聚首很难。但场面话也带着质朴的真心。

“咳咳，我就不一定能来了，分去的那个山咔咔，说是要走三天路才能坐上车。”老张端起杯子：“我提前把这杯喜酒喝了。”

老张为人老实，成绩并不好。是主动愿意去最贫穷最艰苦的地方，学校才给这个名额。

“还没走就搞这气氛，罚酒，罚酒。”

老张尴尬笑笑，又眯一口，挨着嘴角又抿抿。接着从口袋里拿出50块钱，这是他打工以来除寄给家里外仅剩的一点。

“份子我先随了。”老张递给陆子明，又说：“知道，知道，我罚酒。”

陆子明揣进口袋，笑骂指一圈：“你们的随后补上给我。”

“老张你这是干嘛，管钱的是李初棠！你得给她。这钱你给老陆，他这人不得犯错误？”王灿笑嘻嘻说。

气氛又活泛起来。

既然临别，陆子明觉得有必要说一些话。

“我讲两句。”

众人都安静下来，挺认真的望着陆子明。

事实上一直以来，陆子明都是宿舍绝对的核心。

一来人确实优秀，无论课业还是情商，有点事总找他想办法。二是陆子明虽然嘴风邪，但都知道他心思不坏。

“出社会都不是小孩了，去支教要记住，搞好学校人际关系，先把编制稳下来，绝不掺和村里事。除非正规介绍，绝不骚拨妇女，主动的，被动的都不行。”

这话让王灿率先领头笑了起来，一个个挤眉弄眼的，相互指指。

“农村的固有规则，不要妄想去打破，不要妄想能改变一个地域。”

“那些刺头娃娃，家贫的，请你们多点耐心，课业不重要，扶他们走一次正道。”

陆子明说话开始有些掏心窝子了。

“村里民风彪悍，小孩也捣蛋，反正记住，亏可以吃，但打不能挨。”

话一句一句，说到最后，说到沉默，但大家耳膜深处却是隆音震震。

“喝酒！祝大家前途似锦。”

……

角落四人桌，许沫雅似乎有些恍惚。

下午才跟陆子明说完要放下的她，忽地觉得十米开外，那个意气风发的不是陆子明。

他太熟稔了！

无论坐姿，还是服务员倒酒时，那种岿然不动，单手在桌上轻敲的动作。还有理所应当被服务的那种表情。

像是出入这种场所很多次似得。

反观曲博，刚小姑娘上菜，他还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给上菜的让道。

一个松散，一个拘束。

“晦气，怎么陆子明也会来这吃饭？这种馆子他也来得起？”王庆霞目光不善。

“打肿脸充胖子罢了。”曲博回一句：“他们宿舍都跑出来打零工，做了十几天，大家合伙凑钱吃一顿也吃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