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敬重,让三位老臣感动不已。
直到天黑,崇祯才让锦衣卫护送三位老大人回府。
当张维贤正用热毛巾洗过脸后,就听到老仆说长子张子极在门外求见。
“父亲,听说陛下今日召你入宫是为了商量改革京营,此事当真?”
张维贤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此事已确定了,说说你的看法。”
长子虽然智力平庸,但胜在不声色犬马,比起其他勋贵子弟要好得多。
“父亲,改革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京营早已是勋贵的自留地,大家的利益交织一起。
如果陛下执意要改革,岂不是动了全体勋贵的利益?”
张维贤听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陛下昏庸吗?”
张之极听到父亲要自己评价今上,愣了一下。
随后又低头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父亲,陛下不是昏庸之君。
相反乃是我大明期盼已久的中兴之主。”
听到长子对今上有如此高的评价,张维贤坐直了身体。
“说来听听。”
“父亲,今上登基时,阉党权倾朝野。
东林党多少人惨遭其毒手,死的死,残的残。
然,今上登基三月后,魏忠贤被赶到凤阳看守皇陵,其爪牙纷纷下台。
如今,东林党独大,眼看众正盈朝,陛下又搞出了皇家时报。
儿子虽然现在看不清陛下的布局,但儿子觉得皇家时报最后必是陛下砍向东林党的刀。”
张维贤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我儿虽不是才智惊艳之辈,但胜在谨慎,行一步思三步。
张家交给你,为父放心多了。”
张维贤回到书桌前,看着张之极认真道:“当今陛下有太祖之志,成祖之向。
我英国公一脉自然以陛下马首是瞻。
大明兴,则英国公兴;大明亡,则英国公亡。切记切记。”
太祖时期,诸如位极人臣的胡惟庸,一旦违背太祖意志,身首异处,满门抄斩。
成祖年间,方孝孺拒绝成祖的好意,十族皆被诛灭。
看着父亲慎重的脸色,张之极点了头。
“父亲放心,儿永记心中。”
“此外,你通知英国公一脉,明日朝会务必支持陛下改革京营。
家中子弟,这段时间须多多约束,不许他们与其他勋贵走动。”
翌日,大朝会开始前,崇祯让人把几份纸张派发给内阁各位成员。
百官都伸长了脖子,个个想知道那纸张上是何内容。
凤宪官用力往地上甩一鞭子,百官肃静,只听御座上的皇帝开口道。
“当初,祖宗设立京营,是为了拱卫京师。如今,京营早已衰落不已。
王公大臣个个都视京营军士为自家奴仆,用之则来,呼之则去。
大明绝世无双的猛士在诸位眼中就是如此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