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开口说话,但心里却在回答他。 随便吧。 你想怎样都好,反正你想把我放到哪里我都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我冷得抽了抽鼻子,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 他的视线依然落在我脸上,总是带着攻城略地般的穿透力,存在感比落在脸上的雨珠还要冰凉强烈。 我不喜欢被这样注视,为了躲避,我下意识的将脸埋进他怀里更深的地方。 然后我马上觉得这不太对……我们俩现在的姿势本来就很怪异,我往他怀里缩的动作更不对。 如果不是在这座诡异恐怖的庄园里,他这样抱着我在雨中漫步,我差点都要以为他是我的情人了。 当然,除了环境、地点、天气通通不对之外,这个抱着我的人也奇怪诡异得不符合常理。 如果我没有在收到邀请信后来到这里,我想我到死都不会遇到这个人,更遑论是谈情说爱了。 这一瞬间的想法让我觉得荒唐至极。 好在刺骨的寒冷让我保持了清醒和冷静。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就这样看了我很久很久,似乎是想等待我的回应,但我无声的拒绝了他。 我以为他说的那张大红色的皮椅就是生命结束前最后的归宿了,却没想到这里仍然不是他的目的地。 在我刻意的忽视他之后,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抱着我继续走了一段路,直到我感觉到身上再也没有雨水落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离开室外了。 我把脸从他怀里转出来,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地方我来过。 ……是之前逃走的那个教堂。 一切都还是原样,除了墙壁上亮起了稀稀疏疏的微弱烛光,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以为他还会像上次那样把我按在教堂里的长椅子上,但他并没有如我所料。 在进了教堂的拱门之后,他直接拐了个弯贴着墙壁走了两步。 他……抱着我在下楼梯? 我想这不是错觉,他的步伐太稳,走下坡和走平地一样,我在他怀里感受不到身体上的起伏。 因为姿势问题,我无法看到前面的路,我所能看到的是头顶的天花板似乎越来越高,而前方的路也似乎越来越昏暗。 这个教堂……难道在地底下还有一层吗? 这也太诡异了吧! 其实有些教堂在修建的时候都会设有地下室。但是我不是教徒,生平也没去过几座教堂,因此不太清楚这些地下室的用途。 但这座教堂的地下室……我不敢想象在这个地方还会不会有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东西。 我躺在这个剪刀手的怀里,只能看见两面狭窄的墙壁随着他下楼梯的动作一点一点升起,像是地狱之门逐渐打开一样。 这感觉太压抑了! 我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手术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因为姿势问题,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自己一刀弄死,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好吧,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他抓住我没有第一时间对我做什么之后,我开始心存侥幸。 有了一次意外之后,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有这次。 我知道这想法有点赌博的性质,但毕竟没有人愿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总是心存侥幸。如果还有一线生机,那么我为什么要选择去死。 我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我而没有伤害我,我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太美好。 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在这样的寂静和黑暗中,我离他如此之近,居然有些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两侧的墙壁越来越高,这条通往地底的通道也越来越黑,凉丝丝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冷得我狠狠一抖。 我终于无法忍受,开口小声的问道:“你要带我——” “嘘——安静。”他打断了我,步伐也立刻停了。 大概是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安静得有些吓人。 然后,他抱着我突然转身往回走,语气有些厌烦:“哈!这里居然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