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被他触碰的时候,那种冰冷森寒的触感,都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亲吻了一样。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问我,为什么要从他身边逃走? 呵,真是一个可笑至极的问题。 我闭着嘴、撇开眼,懒得解释。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显然他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真的指望我开口说话。 雨下得越来越大。 绵密的雨丝变成了大颗大颗的水珠,毫不留情的砸在我身上。 除了身体本身的疼痛疲软之外,更多的是雨水和凉风带来的刺入骨髓的寒冷。 我躺在地上,梗着脖子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 他蹲在地上看着我,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动作。 除了雨声之外,他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问了句:“冷吗?” 我终于转过头,满腹疑惑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荒诞! 他明明可以一下要了我的命,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他现在却像条小狗一样蹲在地上,再也没有之前那样危险,安静得反而有些无害。 他问我,冷吗? 当然冷了,冷得让我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他? 难道告诉他我很冷他就会给我一条毯子保暖了? 这个问题简直比之前那个还要愚蠢荒谬。 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 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折磨我,请给我一个痛快。 这家伙问我这种问题,还用这样口气,我难道因为这样就会他放松警惕了吗? 绝不可能!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仿佛谁先开口就是谁输了一样。 但我想错了,他也没指望我回答他冷不冷这个问题。 “啧……” 我听到面具下他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像是嫌弃,又像是无奈,在雨声中消失的太快,我几乎以为是我听错了。 他伸出右手塞到我的后背下面环住我的上半身,那只剪刀手刀锋向下紧贴地面,小心翼翼的从我的腿下穿过。接着,微微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就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我手里握着的手术刀还没掏出来,他就已经将我完完全全的抱起来了。 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这是他第二次抱我,动作和之前那次一样轻巧稳健,并没有因为姿势的改变而产生一点困难。 最神奇的是,那只锋利的剪刀手居然一点都没有误伤到我。 我躺在他怀里,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如何处置我,难道是准备换个地方再开始对我的折磨吗? 他的怀抱还是这么冰冷坚硬,这感觉跟躺在地板上的差不多。 其实严格说来现在更糟糕一些。 他胸腹前的两排纽扣刚好剐蹭到我的伤口,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声。 然后,他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好像是怔愣了一下……? 我看着他唯一露出来的左眼,心想这大概是错觉。 他抱起我之后向着某个方向前行,我只能从黑暗的雨夜中依稀辨认出周围的环境在变化,但我无法判断出他抱着我究竟是想去哪里。 走了没一会儿,他突然停住了。 “你知道那把椅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微微转头看着一个地方,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我脸上,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但我知道他是在问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在一片黑暗中,一张椅子靠在一面废墟墙根处。 黑夜和雾气将眼前的画面蒙上了厚厚的障,我只能从这张椅子的大致轮廓上勉强辨认。 这把椅子我见过两次,虽然我现在无法完全看清楚,但基本上能确认这是之前看到过的那种大红色的皮椅。 它的椅靠很高,造型怪异,在这里似乎摆了很多张这样的椅子。 我收回自己的视线,正打算缄默无言的时候,他低下头凝视着我,似乎是在向我索要答案。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皱了皱眉头,冷淡的回答道:“不知道。” “呵——”他嗤笑一声,语气颇为嘲讽:“我把你放上去之后,你就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