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有人仅凭一个笑容就能产生一种诡异且惊悚的现象。

第三点当然不用李初安说出来了，当老李头毫无征兆之中转身用硕大的活口扳手砸过来的时候，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光头强也得用他那锃亮的脑壳挨一下子，陆副工却躲开了，而且躲得很完美，就像是提前知道老李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一样提前做出了躲避的应对——如果李初安没有第一时间捏住他的脖子将他送回来的话。

陆副工的笑容很灿烂，灿烂的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木偶人一样，明明看起来是一个人，脸上却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正常表情，死寂中透着癫狂的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弯起的弧度甚至和鼻梁齐平，那种在昏暗中明灭不定的诡异笑容，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来我主降临的道路终究是要充满阻碍和困难，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你们即便修好了燃气泄压阀，也难以点燃西山的火焰……这个时候，我主的光辉应该已经照射在西山的上空……”

或许是因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扭曲，陆副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肺里挤出来的一样，伴随着层层叠叠如同海浪一般的噪音，听得李初安等人眉头紧皱，神智恍惚之间，似乎又要进入帷幕的边缘，甚至周围的迷雾已经开始变得更加浓郁。

“刘二河的尸体确实是一个意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帷幕之中，这是我们的疏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陆副工层层叠叠的声音传来，迷雾通道中缓缓走出了另外几道身影。

看清楚这些人的面孔之后，李初安瞬间倒吸了一口气——这些竟然都是他刚来的时候见过的维护人员，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假的。

光头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异端的复制能力竟然已经能够骗过超凡者，甚至连李初安这个哨兵系的超凡者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老李头。

老李头白了光头强一眼，“超人系果然都是莽夫，如果老夫是假的，怎么可能打自己人或者什么东西？”

光头强这才放下心来，转身面对陆副工沉声问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包括李初安在内。

1号实验体似乎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她是怎么从第八研究院跑出来的，到底和所谓的深渊之主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又到底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包括白薇薇在内，实际上到现在开始还没有真正的见过1号实验体，而1号实验体的一个精神投影，就已经让所有人都头疼了。

李初安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薇薇那种有心无力的样子，这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象的。

白薇薇的强大，已经深深印刻在天河市所有市民心中，似乎没有白薇薇无法解决的麻烦或者异端，就算是有异象降临、帷幕笼罩，白薇薇手中那把硕大的巨刃也能够将之轻松割裂。

很显然，1号实验体或者黑暗中滋生出来的邪恶以及魔物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白薇薇等一众超凡者。

这让李初安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照这样下去的话，天河市早晚会出事，而今天这件事情恐怕就是开端，或者说1号实验体给天河市传递的讯号。

陆副工似乎并不着急，也许他乐于和李初安等人消磨时间，缓缓将脑袋上的凹陷捏了出来，“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好，人们也不应该整日里生活在恐惧之中，在神许的世界中，没有恐慌，没有疼痛，只有安静和祥和，这是神许的秩序，而我们……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一些。”

老李头嗤之以鼻，眼看着其他几个朝夕相伴的同事向着几人围拢而来，不但没有任何惧意，反而拎着巨大的活口扳手迎了上去，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是神许的世界，还是你们妄想中的乐土？如果真像你们口中的主所说能够成为那样的秩序，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至少弄个神迹出来，到时候水到渠成，还用的着你们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