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道理,但皆华而不实。”
“儿听闻,治大国如烹肉糜。”
“过急则焦,过缓则柴。”
“需轻重缓急并进,火候由心而发,取其味美,分而食之,故天下乐也。”
李璿不骄不躁,娓娓道来。
“说得好。”
李隆基看着李璿,连连称赞道。
“夏亡之商仆,商毁之异侯,周葬之亲族,秦终之奸宦,汉覆之将乱。”
“故而,以史为镜,盛世之下尽忠良,乱世之下皆国贼也。”
“陛下龙御九州,四海共尊。”
“任何宵小奸佞之徒,断不敢悖天道伦常,以犯圣主天威。”
“可睿智圣明如陛下,古今唯一,为子孙江山万世计。”
“儿觉得安将军忠勇天下无双,遍览青史,宇内也仅此一人也。”
“以将军之忠勇,怎会因个人荣辱,而贻误家国乎?”
“安将军忠心耿耿,千古无二,先前只因满腔热血为报国,所以才会有此请求。”
“现在儿阐明了其中利害,在国之大义面前,安将军又岂会让陛下左右为难?”
李璿引经据典,将李隆基直接吹爆了,又把安禄山捧的非常高,然后才看向安禄山道:“安将军觉得本王说的有理乎?”
“殿下大才。”
“听闻殿下之言,末将才幡然醒悟,险些酿下大错。”
安禄山心中早已把李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此情此景,他却只能满脸认同的附和道。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自己能怎么办?
说他瞎扯蛋吗?
那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更是不认同他所言,坐实自己有不轨之心?
李隆基看了一眼李璿,又看向安禄山道:“安爱卿,齐王之言,爱卿觉得如何?”
“请陛下治罪,臣险些铸成大错,为大唐后世埋下祸根。”
“臣请求辞去平卢,范阳节度使之职,惟愿归乡继续牧羊。”
“此生有幸得以见证陛下治下之大唐盛世,臣便万死犹荣也。”
安禄山知道,这河东节度使,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去求了,否则那便是心存不轨,当即坐实。
所以,也只能有模有样,学着齐王李璿,来个以退为进。
“安爱卿,这是说的哪里话?”
“安爱卿忠心耿耿,朕又岂能不知?”
“朕要封你为东平郡王,以表其忠。”
“还要在长安给你建造一座最大的府邸,用以表彰爱卿卓越战功。”
李隆基当即拍板,安抚道。
“臣叩谢陛下天恩。”
安禄山不断磕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却甚为失望。
这一趟长安,真是白来了。
往日里,义母都会为自己说好话。
今日却一反常态,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齐王李璿。
“好,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今日恰逢朕之庆典,不论国事,只谈风花雪月,但求一醉方休。”
李隆基哈哈一笑,打破了冷场。
很快,音律再次响起哦,一片载歌载舞之声,绵绵不绝于耳。
“殿下,末将敬你一杯。”
安禄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李璿身前,满脸堆笑道。
“此一杯,可解千仇否?”
李璿端起酒杯,笑呵呵的看着安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