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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野兽嚎哭

风之国与川之国边境的村子中,纪奈子焦躁不安地在客房里来回走动着,让一旁的凯与玄间也不禁着急起来。    “我说,公主殿下,您再着急也没用啊。马基已经去查看,很快就有消息了。”玄间叼着千本撑着脑袋无奈地说道。    “玄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纯洁的友谊啊!简直令人感动!”凯热泪盈眶地朝玄间抗议到。    “啊,啊……好吧,随便你们了,我出去看看马基回来没。”叹了口气,玄间决定出门找在屋顶上警戒的砂忍们聊个天散散心。    正准备开门的玄间突然被猛地撞到了墙上,风尘仆仆的卡卡西抱着卷成一团的雪,领着神奈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雪!”看见卡卡西怀中的少女,纪奈子赶紧上前,却被跟在一旁的神奈拦了下来。    “公主殿下,现在情况还不太稳定,您还是不要接近前辈的好。”    “可是……”    “疼死了,你们怎么回事啊我说。”扶着被撞到的脑袋,玄间从门后走出来。    “等会再说明吧。”卡卡西绕开凯和纪奈子,将雪放在床上细心地盖好了被子。    凯与玄间看见暗部一个分队只余两名半死不活的伤员便大致猜到了状况,只能沉默着不再询问,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都低迷了起来。    随后跟进的马基望着挤满了房间里的人,无奈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目标太明显了,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可是雪……”纪奈子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    “就在这里再分成两队吧。”凯指着木叶的几人说道,“伤员留下,其他人继续执行任务。”    “……”卡卡西看着依旧昏迷的雪犹豫了起来。    马基拍着卡卡西的肩膀,朝门口抬了抬下巴:“不必担心护送小队的战力,我们派了强力的后援过来。”    “没错,这次我们也一起行动,实力足够了吧。”    马基话音刚落,房间门口便传来少年稳健的声音。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手鞠与勘九郎跟着我爱罗走了进来,见识过一尾力量的木叶忍者们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作为队友的确是令人安心啊。”见到来人卡卡西也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是还一个人情。”抱着双臂,我爱罗冷淡地说道。    商量好的众人很快各自分头行动起来,卡卡西将石头装好重新还给恋恋不舍的纪奈子,自己与神奈一同留在休整点。    砂忍的医疗忍者利索地给神奈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便打发他赶紧去休息,然而这平时总是喊累的新人这次却执意要等雪苏醒。    无奈的卡卡西只好让他一起等待雪的治疗完毕,被赶到门外的两人在走廊上望着夜色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卡卡西前辈……我……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名暗部……”沉默许久,神奈低着头,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旁人。    “我原本加入暗部,是觉得在暗地里保护村子很帅气……无论怎样繁重的工作我都能支撑下来,但是……但是……今天……我真的……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一名暗部,甚至不适合做一名忍者……”    神奈蹲在墙边抱着头低声啜泣着,晚风拂过,卡卡西像是被凉意带起了回忆,望着露出软弱一面的后辈,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还未开口,房间的门就打开了,砂忍的医疗忍者示意道:“她醒了,不过我只是做了紧急处理,其他的还是要你们带她回去正规治疗。”    卡卡西向砂忍道了谢便目送其找马基回报,看了眼仍旧萎靡不振的神奈,将还沾着灰尘的马甲除下放在门口独自走进房内。    少女身上裹满了白色的绷带,瘦小的身子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像是静止的画卷,让人不忍打破这宁静。原本肚子里装满了训斥话语的卡卡西,也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向少女走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村子呢。”就在卡卡西迈着轻步走到床前时,少女突然开口,还裹着绷带的脖子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那清冷的语调却一如既往。    “那时我以为与以往一样不过是次单纯的编外任务,没想到居然成了分队的一员,甚至……像有了家人。”未等卡卡西回话,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少女不同以往地絮絮叨叨着,不知是说给谁听,亦或是只是单纯的想倾诉,“鹤田那时还怕我像传闻一样从背后捅刀而不让我断后来着,结果到最后他还是记着。”    “……老师。”少女回过头,贴满胶布的脸上露出了卡卡西从未见过的表情,还爬着血丝的眼睛隐隐闪动着水光。原本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面具表情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如玻璃般滴落在被褥上。    “老师还记得攀岩欠我一个胜者的奖励吗?”    “那个啊,你想要什么?”    “我想拜托老师……转过身去……”    银发上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转过了身子,忽然感到背上一片温热,少女紧紧抓着卡卡西的衣服,将脑袋顶在唯一的依靠上,像是终于打开了闸口般,平稳的声调颤抖了起来。    “我不想……不想让老师看见现在的自己……求求你,不要看我……”    少女的话语伴着哭腔,那是卡卡西从未听过的声音,像是野兽末路的嚎叫,在黑夜中凄凉而直入心肺。    “对、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唔、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是我害死了队友……是我太过自大……请、唔、请不要讨厌我……”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少女的话语几乎接不成完整的句子,背后感到一片湿润,越来越强烈的颤抖让卡卡西有种想回头抱抱这只被抛弃了的小豹的冲动。    “可是老师……我明白的……作为忍者……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也见过很多次、唔、同伴死去……但是……但是……为什么这次会这么难受?”    少女终于放开了自己的情绪,感受着这完全陌生的感情,这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品尝到了“哭泣”的滋味。    “我……我不想再有队友了……我不想……不想再变得不像自己了……”往日令人闻风丧胆的暗部火月此刻却如同不讲道理撒泼的孩童般嘶喊着,“我不需要什么队友了!”    银发上忍制止了自己回头的冲动,缓慢地开口道:“那,你是要遗忘掉你的队友吗?”    身后的少女没有回话,而是哽咽着顶着卡卡西的背部迅速摇起脑袋,极力否认着这尖锐的问题。    “他们拼上性命保护了你,你却要否认他们所做的一切吗?”    “我……我没有……我只是……”    “好好想想,他们传承给你的东西,他们需要你继承的信念,放在心里感受着。”卡卡西感到身后的少女渐渐停止了颤抖,似乎在专心等着自己的话语,“逝去的战友终会与你同在。”    像是说给哭泣的少女听,像是说给躲在门外偷听的神奈听,又像是说给回忆起往事的自己听。    “可是……可是我……”    “变强吧,变强到能保护重要的东西。”卡卡西终究还是违背了约定,转过身摸上了少女的额头,面罩下那弯成月牙的眼睛依旧如此温暖,“现在就好好哭出来吧。”    再也无法抑制情绪的雪扑到卡卡西怀里,受伤的野豹像是要将全部的悲伤一次性发泄出来般放肆地哭喊着,眼泪毫不留情地打湿了卡卡西的衣服,直到精疲力尽。    良久,卡卡西顺着哭了半宿的小猫的头发,确认少女已经睡着才慢慢掩好被角关门出了房间。低头正看到还蹲在门外的神奈,抱着双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直觉得火月前辈无所不能,是与传闻一样的不被任何事物干扰的完美忍者。原来前辈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呆坐着的神奈突然开口到。    “是我太依赖前辈们了,总是仗着前辈们的照顾撒娇。鹤田前辈说得对,不管外表如何,火月前辈还是个13岁的女孩子,我身为哥哥怎么能这么丢脸。”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神奈站了起来,直视向卡卡西的眼光直率而坚定,“我不会再哭了,以后就该轮到我保护妹妹了!”    新月的光芒淡薄而悠远,卡卡西望着那微弱的亮色,那是新生与希望的光。    ――――――――――――――――――――――――――――――――――    出于汇报任务与给雪做进一步治疗的考虑,翌日卡卡西便决定出发赶回木叶。与马基的队伍告别后和神奈踏上了回程的路。    虽然处理了伤口,人也有了意识,但雪似乎对突然超负荷的查克拉量还是难以适应,早晨起来便发起了高烧。    卡卡西只能一路背着因为发烧持续昏睡着的雪奔跑着。少女裹在毯子里,头枕在卡卡西的肩膀上,似乎一直困在梦魇中而不停地低声喃语,仔细听去却是机械重复的“对不起”。    将少女向上扶了扶,卡卡西突然后悔了起来,一厢情愿地将原本独来独往的孤狼拉入了群狼中,却没想过一旦再次回到独自一人时,它是否会崩溃。    也许自己错了?    身体的伤能愈合,然而心里的伤却会永远留下狰狞的伤疤。担心少女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卡卡西就这样思绪翻滚着回到了木叶。    到了医疗班又是一番忙碌,纲手的弟子静音还在为雪做着治疗,卡卡西便被紧急叫到了火影办公室,听到了另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宇智波佐助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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