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荣荣闻言果然想起那日柳宁和诸葛重光乘着马车从眼前离去的一幕,她环视四周,并无发现二人身影,忙走上凉亭查看。
生着炭的茶炉早已熄灭,燕荣荣伸手一摸茶壶,冰凉冰凉,不免担忧:“若是出来郊游赏风,也不该久久不归。”
宋衍眼神凝重,动作利索跳上马车,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却是大吃一惊,竟是数十个酒瓶子。
他拿起几个酒瓶子晃荡晃荡,发现都空了。
本就担忧的眉头此刻越发皱得紧了,燕荣荣见他在马车前发愣,凑过来一瞧,也怔住了。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又喝了这么多的酒,茶炉都凉透了也迟迟不归,难不成……”
燕荣荣说到这里一顿,对上宋衍下意识避开的目光,捂嘴道:“该不会掉进湖里,不省人事了吧?”
宋衍倒是没想到燕荣荣猜测的方向,此刻一想,更为担忧。
“四处找找。”
“好!”
两人立刻在周围展开搜查,燕荣荣甚至连悬崖边都没有放弃,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往下瞅了一眼。
远处一大片月白野花间似乎有些动静,燕荣荣忙抬步冲去,不等她冲到半人高的月白野花地,两个消瘦的人匆忙站了起来。
燕荣荣分明看到这两人衣衫不整,动作慌乱,定睛一看,这两人正是柳宁和诸葛重光。
她和柳宁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谁也不知说些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燕荣荣回头,那脚步声便忽然停下了,等她回头看去,宋衍已是一副愤怒之相,恨不能提刀砍人。
“你……”
他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想到柳老的嘱咐,更是羞愧不已,他没有照顾好柳老唯一的女儿。
柳宁也意外极了,她哪里能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宋衍和燕荣荣。
诸葛重光向前一步,将恐惧不安的柳宁揽入怀中,一字一顿地同宋衍和燕荣荣道:“今日之事,还望二位保密……”
话音未落,宋衍飞身冲向诸葛重光,一拳将他砸倒在地:“原来你还知道名声这东西,仗着她是姑娘家,反抗不得,便这般欺负吗?!”
不过堪堪三拳,诸葛重光已经满脸鲜血,脸肿的如猪头。
柳宁急忙上前护在诸葛重光身前,义正严词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不胜酒力,是我主动献身,并非他欺负我。”
宋衍只觉不堪入耳,紧闭双眼,连连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庚谱文定缺一不可,你的终身大事,岂能这般草率?一个连新婚之夜都不愿意等的人,怎么值得你托付?”
柳宁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相信他会娶我的,那时托付亦或是此时托付,并无区别,若真是负心汉,也好过成亲后再弃我,眼下如此,我并不吃亏。”
“你……”宋衍气结。
柳宁此刻沉浸在爱意之中,他人越是反对,她就越是上头。
“重光他关心我,他比任何人都在乎我,事事都顺着我的心意,百般手段哄我开心,就连我哥哥在时也做不到如此……”
宋衍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她:“爱之深责之切,你兄长自然不会宠溺你,若养成骄纵性子如何得了?”
“骄纵又如何?”诸葛重光从地上爬起来,牵起柳宁的手,轻擦嘴角的血,面无表情地盯着宋衍道,“在我这里,阿宁可以永远骄纵,我许她永远放肆。”
柳宁一听这话,感动不已,始终心系兄长的她,虽知晓墨渊阁并无兄长,可一颗心还是难以放松。
诸葛重光便是唯一关切的她,照拂着她所有的不安。
柳宁也紧紧牵住诸葛重光的手,冲宋衍坚定开口:“我绝不后悔,就算你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我也不会退缩,大不了做一对逃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