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都在。 如今皇上正好言宽慰着淑太妃。 淑太妃只是叹气。 “皇上,算了吧,本宫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本宫才刚回宫,就马上闹出事来,实在是给皇上增添麻烦,虽然跌了一跤,只叫太医来看看好了,何必闹大。”她如今坐在一个软杌上。 “太妃娘娘,您都跌成这样了,腿也痛的走不动路,那里是个小事,何况你才刚回宫,居然就遇到这样的事,若不严惩,说不定以后宫里人仗着娘娘你好性子,不敬不重,那可如何是好。” 她旁边那位美貌的宫人道:“娘娘,您可不能轻饶了这些阴奉阳违、还害您跌伤的人。” 淑太妃叹了口气。 “母妃,你放心,皇上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不会让您平白跌这一跤。”皇后安慰道。 “还有什么查不清的,盛祥宫是谁布置的,放把这样的椅子,太妃娘娘一坐就跌伤了,任他如何辩解,也脱不了罪。”美貌宫人道。 皇上听了此言,却没有立即说话。 “皇上、皇后、太妃娘娘,苏大人来了。”太监抽着时机道。 苏瑾立刻跪下请安。 “苏大人这安可不敢受,你奉命布置盛祥宫,就是这样布置的,太妃娘娘如今可是跌伤了,你还不如直接请罪,说不定皇上心情好,还轻点治罪。”那宫人对太妃忠心耿耿,立即发难。 苏瑾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正位上的椅子已经翻倒,并没有受损的模样。 离得远,也不知这椅子是什么情况,如何太妃就跌了一跤。 “苏大人不开口,可是认罪,或者是还想着,如何把这罪给推了去,让底下的人顶了。”宫人见他偷看椅上,立刻不愉的道。 皇上微皱了眉,可这宫人是太妃身边的人,也不好直接阻止其开口。 “苏瑾,你做事向来认真,朕认为你靠的住,才将盛祥宫交给你全权布置,如何竟会出了这样的纰漏,母妃才回宫,就跌伤腿,这椅子不论如何,总该是经过你过目的,如今这样,你实在,实在是令人失望。” 皇上的话倒是不很重。 可他的话不重,自有人替他把话说重。 “皇上,你也说了,这盛祥宫是全权交给了苏瑾布置,如今出了事,不管其他人如何,这苏瑾总归是有罪,太妃的腿可不能白跌一跤,总的重重的罚了,才能消气。”美貌宫人立刻道。 “臣知罪,不过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布置盛祥宫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不过如今出了纰漏,虽然非臣本意,总是臣的疏忽,臣本来应该更加仔细才是,皇上,还请先看顾太妃娘娘的伤,椅子的事,臣认罪。” 苏瑾想的很快,这椅子的事,估计是查不清了。 即使他如何喊冤,既然全权主管,终逃不过罪责。 而且椅子本身并没有质量问题,亦没有断裂痕迹,不过是不稳当,导致了太妃跌倒。 这件事情给人的感觉很诡异,苏瑾当然检查过这个椅子,当时是没有问题的,如今突然导致太妃跌伤,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可苏瑾却感觉到,事情不能深究下去。 盛祥宫是他一手布置,底下人做事的时候,自然沾了些油水,只要面上不过份,苏瑾并没有和他们计较。 可如今突然出事,苏瑾素来性子极为谨慎小心,心里一想,就发现只能认下此事。 若深究下去,椅子的事能不能脱罪尚不可知,但底下的那些事,说不定就要被翻出来。 孰轻孰重,根本说不清楚。 而且苏瑾有种感觉,若他真去深究,翻出来的情况,可能比实际的还要严重。 别的不谈,他孝敬给皇后的那一千两又算什么事呢? 皇后名义上是叶家旁系女,当初被指婚皇三子,是贵妃娘娘的主意,为了防止太后利用黄三子联姻贵女,说动先皇给指婚了叶家女。 叶家嫡支已经入罪,旁枝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只是小小的一个地方富户。 先皇指婚的时候,太后召叶家女觐见,经过考察,定下了如今的皇后—叶莫玉。 可叶家对皇后的宠爱似乎有限,在将叶莫玉嫁给皇三子后,认为皇三子没有前途,更认为叶莫玉没有价值。 竟没有再搭理过这个风口浪尖的出嫁女。 后来皇上继位,叶家女被封为皇后,对自己人也是冷淡对待,并不见多少恩宠。 见他认下罪名,宫人也不再咄咄逼人。 太医很快来了,经过诊断,淑太妃跌的竟比想像中更重一些,可能有些伤到筋骨。 虽然没有骨裂,却是一碰就疼。 太医开了药后,便道淑太妃目前尚不能走路,且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妃娘娘也有了年纪,即使不要修养一百天,至少要静养一月,防止落下病根。 苏瑾闻言便闭了闭眼。 这回,他估计是难逃责罚了。 从椅子上跌落,本不应该跌的如此重,可是经过勘察,地上的垫子地下用的料子不够好,有些光滑,太妃跌下来时,又在垫子上滑了一跤,跌的更重。 “这是什么东西,娘娘宫里,居然有这样偷工减料的垫子,即使今日不跌倒,日后说不定还是会跌倒,皇上,你看看这垫子,下面用的材料,就知道是何等不用心了。娘娘久居寺庙,才刚回宫,就跌伤了,还得静养一月,过年都不能尽兴,这都是苏瑾办事不利的缘故,定的重重责罚才行。” 美貌宫人听完太医所言,就立刻发作了。 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太妃娘娘就跌伤了,须得休养一月,这一月里她必然还是要贴身伺候,心里的怨怼不能言语。 皇上看了垫子,一把就甩到地上。 “苏瑾,你太让朕失望了。” 苏瑾拿起垫子,仔细看了下面。 果然有些不禁滑。 原来如此,竟是换了一块垫子,面上一模一样,可底下却是大有乾坤,难怪太妃会跌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