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指了指老舅身后的高大云杉,示意他先爬上去。
老舅不愧是鄂伦春人,虽然一条手臂,还穿着臃肿的大衣。可依旧灵活的像只猿猴,很快便攀到树梢上。
眼看秦牧弯着腰拽着猪内脏朝洞口挪,老舅摘下手边卵圆形的云杉果砸了过去。
“傻犊子!内脏都冻没味了,撒泡尿上去!”
“在这?”
“废话!麻溜的,老子又不偷看你。”
秦牧红着脸,背着老舅解开腰带,将肾水倾洒在猪内脏上。
一泡尿下去,内脏表面的冰层被融化,散发着尿骚与血腥味。
这下别说鼻子灵敏的大笨熊,他自己隔老远闻到都受不了。
秦牧布好诱饵爬到树上,老舅却满脸赞许的看着他。
“行,能结婚生娃了。”
“你不说不看吗?”
秦牧怒目相视,老舅却倚在树杈上,很潇洒的吐了口烟圈。
几分钟后,洞内传来了动静。
秦牧拨开树叶望去,一头黑熊正站在洞口,好奇的打量四周。
树林里忽然刮起阵风,林中树叶沙沙作响。
黑熊退后半步,像人似的前足抬起站直身,勾头朝树林深处张望。
它用力嗅了嗅,胸口的白月牙状皮毛也跟着上下耸动。
“吼!吼!”
黑瞎子仰头冲风叫了几声,像是在宣示主权。
待到风息林静,黑熊才满意的趴下身四肢着地,一步步朝腥臊的猪内脏走去。
它围着猪内脏走了几圈,硕大的熊头却一直在内脏上嗅来嗅去。
黑熊伸出倒刺舌头,舔了口裹着血水与尿液的猪内脏,满意的呜咽了声。
它咬了几口仰脖吞下去,作势要拉着剩余内脏进洞里慢慢品尝。
“不好,这黑瞎子想回洞!”
秦牧深吸口气,屈起膝盖架住枪头,瞄准了黑熊的心房。
瞄准镜中的世界,依旧慢的像是木偶剧。
他扣动扳机,枪口“嘭”地喷出火焰,一颗7.62子弹尾巴曳着火星冲出枪管。
“嗷吼!嗷吼!”
谁能想到,这一枪不仅没撂倒黑熊,反而让他狂性大发。
那黑熊被子弹击中后,被惯性带的仰面躺倒在地,也因此发现了树上的秦牧。
它侥幸逃命后,不仅没逃走,反而吼叫着朝大树冲撞。
熊这种生物本性如此,越受伤反而越狂暴。
“傻犊子!我咋教你的,射熊得射眼!他皮糙肉厚,子弹打胸口经常射不穿!”
秦牧这时也想起老舅几十年前的教诲,可为时已晚,藏身的云杉已经被黑熊撞得发抖。
“奶奶的!”
他骂了句,举起步枪向树下瞄准。
黑熊在下面怒吼,老舅在身旁呼喊,而他由于藏身树木被撞击,瞄准镜总是晃来晃去,瞄不到熊眼。
“嘭!”
由于树木的摇晃,这枪打偏射中了熊耳。
“嗷——吼!”
黑熊更是发怒,伸出大掌抹了把脸,尖爪反在脸上抓出四道血痕。
十来米的云杉树被撞得摇摇欲坠,树体中不断发出断裂的“咔嚓”声。
他清楚,再让这头六百多斤的黑熊撞十几下,云杉树指定得断。
到时不等被熊吃,就是从树下摔下去,也得先断气。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瞄准不瞄准了。
反正手里是半自动步枪,索性将枪口对着树下的黑熊一顿乱射。
“嘭!”
“嘭!嘭!”
“嘭!嘭!嘭!嘭!咔!”
秦牧瞬间惊起一身冷汗。
我的老天爷,这个节骨眼上,步枪竟然卡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