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层有张面具更古怪，长着人脸，却有着火焰形状的长发。

最上层只有三张面具，呈三角形排列。

下面两张，一张由纯金打造，一张由纯银铸就。

金面具额头刻着赤红的太阳，银面具额头刻着浅蓝的月牙。

秦牧心想，这可能就是鄂伦春人口中的日月二神。

如此说，顶部那张最像人脸的巨眼面具，即是创世神恩都立。

“你觉得怎么样？”

秦牧循声回头，一个小孩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挺精致的。”

他说完绕过面具墙，可墙后却空无一人。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转回头。

小孩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就是尼山！”

秦牧皱紧眉头盯着他，面前的小孩，顶多十三四的样子，竟然是鄂伦春族的大萨满？

他上下打量着这位大萨满，发现他年纪虽小，但眼神却极其平静与坚定。

秦牧握住他的手：“你能接受握手？”

尼山笑道：“当然，如果不是天神恩都立的召唤，我可能会一直呆在北平，直到上完大学。”

秦牧点点头，面前的大萨满虽然年龄小。但说汉语时，不仅没鄂伦春人独有的口音，甚至连东北大碴子味都没。

尼山的普通话十分标准，有时还会冒出些儿化音。

“留可，请你先出去，我要与贵客私谈。”

留可一躬到地，倒退出石屋。

尼山平摊右掌，示意秦牧坐在套着虎皮的椅子上。

他熟练的冲茶泡水：“这是我在北平带回的茉莉花茶，稍微有些放沉了，希望您不介意。”

秦牧接过他递来的茶碗啄了口，茉莉花的清香瞬间溢满口腔。

在那个年代，普通农民可能一辈子都喝不上一回茶叶。这小萨满倒挺讲究，穿着狍皮，住着石屋，仍有闲心品茶。

“秦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充满疑问。现在石屋里没有我的族人，你不必避嫌，希望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谈。”

秦牧张了张嘴，想问他的年龄与身世。可转念一想，直接问有些不礼貌。万一这小屁孩生气，喊族人来砍他倒是个大麻烦。

他犹豫了片刻道：“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寨子里，又为何特意召我这个外族人进圣地？”

尼山放下茶碗反问：“秦先生，您相信预言吗？”

秦牧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信教。”

“以前我也不信，直到那次重病后……”

“对不起，我扯远了。”

尼山举起茶碗吹了吹：“我的天神告诉我：在第一场雪后，会有一个年轻人到来。那个年轻人很奇怪，有着苍老的心脏，和年轻的肉体。他带着母亲踩着红霞，身后是双重的黑暗，眼前是全新的光明。”

“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是我族未来的救星！”

秦牧的脸瞬间寒了下来。

苍老的心脏，年轻的肉体，这岂不是在暗示他是重生者？

如果他抖露出去，说不定会给自己惹出麻烦！

他抬头瞪了眼尼山，心里已经在盘算，该怎么封住他的嘴。或者除掉他，又不惹怒鄂伦春人。

秦牧勉强笑了笑：“大萨满，我听不懂，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

“我也不懂，”尼山摇了摇头，“秦先生，请你不要紧张。我支开族人，就是表明我会遵照天神的吩咐，不泄露这个预言。而且，我请你过来，其实是想和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