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还是没瞒住老舅。
老舅自然知道外甥的委屈,也支持外甥的复仇。
可他参过军,受过组织的教育。很抗拒秦牧这种联合少民,阻拦治安所办案的行为。
当天傍晚,他就不顾族人劝阻,拖着秦牧去了元宝镇治安所。
老舅坚信,只要秦牧是自卫反击,就不会有错,也根本不用找人疏通。
到了治安所,不仅见到黄杰,还见到治安所长。
那时,所长正和上面通着电话。
老舅敲开门,一脚把反缚双手的秦牧踢进去,来了个负荆请罪。
老头胸脯拍的咚咚响,声称要所长重开案卷,公平判决此案。
所长哈哈大笑,让黄杰替秦牧松绑,自己则走过去扶老舅。
他佩服老舅是战争英雄,让老舅坐在了自己的所长位上。
秦牧听着两人的攀谈,大致了解了案情的脉络。
二驴伤的挺重,但没有致命伤,现在正躺医院里疗养。
这件事上报到县局,县局领导很重视,责令元宝镇立即走访调查。
而最吊诡的事,就来源于治安所的走访。
尹家屯拿了他猪肉那十几户,竟然站出来为秦牧伸冤,控诉二驴以往的种种劣迹。
这太古怪了。
按理说,他们即使分了猪肉,顶多不落井下石。怎会冒着得罪二驴家的风险,为秦牧这个外来户说话。
反常,十分反常。
既然屯子里有人作证,二驴又有许多案底。这事由上面拍板,直接定了个互殴。
秦牧不用蹲苦窑,但得赔治疗费和营养费。
总共500元,但民委会收到尼山的信件,为照顾少民兄弟的情绪,愿意支付300。
也就是说,二驴挨这顿毒打,胳膊可能还会落下终生毛病,总共能让秦牧破费200元。
正好是那天被偷猎获,三家赔偿秦牧的钱。
值,真值!
回寨子的路上,老舅十分得意。
他告诉外甥,无论何时,都要相信公平与正义。
秦牧苦笑声,敷衍的嗯了几下。
像老舅这样刀山火海滚过来的人,其忠诚与信任,是老百姓不理解,也扭转不了的。
路过尹家屯时,柱子拦住了爬犁。
兄弟俩聊了会,无非是庆贺秦牧不用摊官司。
临分别时,秦牧问他,为啥那十几户村民,敢站出来为他作证。
柱子神秘的眨眨眼,只是说“你明天就懂了”。
左右问不出,秦牧也只好和他约定,过两天去杏林喝酒。
回到寨子里,他陪疯娘玩了会嘎拉哈,便沉沉睡下。
转天清晨,他嘎了点熊肉,去了育狗棚。
仇也报了,岳父也松口了,下一步,就该好好挣钱,买地盖房娶媳妇。
“翰忽!”
“汪汪!”
秦牧张开双臂,翰忽扑过来舔着他的下巴。
他摸了摸翰忽的伤腿,四五天过去,翰忽虽然仍有点瘸,但已能正常行走。
身上有狼血的狗,确实恢复能力更强些。
翰忽与弗莉撕咬着熊肉,他则观察着狗崽子们。
狗崽子不像人类婴儿,生长速度很快,隔几天就能长一截。
幼犬三个星期就能断奶,梅黑大爷爱狗,让这些狗崽子们,连吃了一个多月。
他掂起最强壮那只幼犬,放在手里观察。
幼犬长势很棒,蹄根的“狼趾”,也比上次坚硬许多。
“呜呜!”
幼犬呲着牙,白玉般的尖齿,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
秦牧拽着他的头拔了许久,才把狗嘴从手背上薅下来。
他气的狠拍几下狗头,幼犬不仅不怕,还冲他“汪汪”直叫。